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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濯闻言便凑过来看,片刻后,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骤然黑沉下来:“没有,没来过。”然后近乎粗暴地关上了帘子。

宋娴慈愣了愣。

她记性不错。印象中她少时确实与宁濯来过,且遇上了一位年长她几岁、冒死拦下宁濯车架的哥哥。

她记得自己似乎还给了几块软酪给他。

宋娴慈犹豫片刻,还是将自己的这一点记忆告诉宁濯,然后好奇地问道:“那位哥哥似是求你帮忙,他求的是什么呀?你帮成了吗?”

“帮成了,他求我救他母亲。”宁濯声音极冷,“这是我生平第二后悔之事。”

宋娴慈一怔:“那第一呢?”

宁濯却垂眸不语,半晌,忽自嘲地笑了笑。

晚间。

宋娴慈坐在浴池中一边轻轻擦拭着身子,一边不停回想起宁濯在马车上的神情。

她看出宁濯极其厌恶那个求他之人,却想不明白是为什么。

宁濯脾气一向很好,能让他露出那般冷然面色的人,该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宋娴慈笑了笑,在身上抹香胰子,暗道上一个遭宁濯冷脸的还是顾寂呢。

宋娴慈笑容瞬间一凝。

顾寂。

——“帮成了,他求我救他母亲。”

她记得,十年前顾家蒙冤被判满门流放,是有贵人向当时的皇帝——即宁濯的皇伯父求情,才让瘫痪在床的顾老夫人得以留在京城。

原来当初为顾老夫人求情的,竟是宁濯吗?

——“这是我生平第二后悔之事。”

那第一呢?

四年前宋家踏上流放路,顾寂此前与宋家毫无往来,为何会愿意一路护送她的家人到北境?

宋娴慈脸色煞白。

还能是为何?

当然是因为要偿还宁濯的恩情。

是宁濯,在被贬往南境的路上,还记得用之前施过的恩典为她的家人换来一个守护符。

可他却在后来听到她嫁给顾寂的消息。

当初宁濯听到消息,冒着被如今的太上皇问罪的风险,拼命赶回京城,却在那个马场看到自己与顾寂并肩骑马,一副恩爱和睦的新婚夫妻的模样,还在小屋内二人好不容易重逢时,听着自己口口声声说看在顾寂救她祖父一命的恩情上愿意与之白头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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