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她入宫已是对不住她,若还要让她低头躬身服侍自己,那还算什么夫妻。
宋娴慈怔了片刻,然后嘴角便扬起一抹笑意,仍是亲自动手服侍他穿龙袍,束玉带,戴玉冠。
末了正要为他戴上环佩,却发现昨日赠宁濯的那块玉佩也在其中,也不知是把哪一块上贡的美玉换下来了。
宁濯看她发呆,轻声道:“宋氏长女是我的皇后,即便你父亲看出这块玉佩是你的,也能解释得通。”
她点了点头,红着脸为他系在腰间。
片刻后,宫人端着的紫檀木碟上便只余一个荷包,宋娴慈盯着看了会儿,忽开口问道:“这荷包……”
之前没离得这么近仔细看过,如今瞧着,怎么这般眼熟?
宁濯迅速伸手夺过,自己动手往腰间系,然后平静道:“我去上朝了。”
宋娴慈看他脸色有异,拉住他不让走,低头将那荷包重又卸下,细细回想片刻,了悟道:“这莫不是我十二岁那年绣的那个?”
手中这个不似定亲当日赠给宁濯的那个海棠花式样的荷包意义非凡,而只是在一个普通的日子随手绣了赠给他的。
宋娴慈喃喃道:“没想到你竟还留着它。”
宁濯静了片刻,声音轻轻:“你绣给我的其他物件都在那场南境军营的大火中烧没了,只剩这一个。”
忆及那日他冒着大火进来救自己,宋娴慈心里顿时涌上一股酸涩。
若非当日她也深陷火海,宁濯无瑕顾及这些死物,不然他定会冒死将她所赠的绣品一一都带出去。
宋娴慈垂眸轻轻捏了捏,突然打开荷包想看看里面装的什么。
宁濯脸色一僵,立时便要夺回来,不过还是晚了一步。
宋娴慈看着手上的海棠花瓣和……一片艾叶,愣在当地。
宁濯俊脸通红,将她手里的东西尽数薅过来装进荷包里,然后抓着荷包就出去了。
宋娴慈呆呆望着宁濯落荒而逃一般的背影许久,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
上面还有一点点碎屑,和宁濯残留的温度。
海棠花瓣很好理解,可是艾叶……
为何宁濯会珍藏一片艾叶?
听到宫人柔声询问她是否要现在洗漱装扮,宋娴慈点点头,失了魂一般由着宫人服侍。
待到最后一支珠钗插入她的发髻之中,宋娴慈才终于自回忆中脱身出来,喃喃道:“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