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濯时不时唤她一声,她便出来让他瞧瞧自己,同他说说话。
她此番备的贺礼是画,画的不是山水,是宁濯与她。
少时进宫见他父皇母后,与他同栽海棠,与他习琴看书骑马,想睡懒觉时求他帮自己拖着女夫子……
再长大一些,初次偷偷牵他的手;偷偷于无人处抱他;在及笄礼上拆了女夫子为自己簪的头发,让宁濯为自己再簪一次……
再后来是入宫后,她假死后醒来与穿着大红喜服狂喜、期盼、忐忑、酸涩的他重逢;决定回宫后自己端着醒酒汤与满脸小心翼翼的他隔着门槛对视;大婚当日,她与宁濯三拜礼成,合卺交杯;圆房那晚,她与宁濯同坐喜床;那夜月光正好,她同宁濯说自己心悦于他……
这一幕幕都被她执笔画在特意被她裁成象征圆满的一张张圆形画纸上,再找好素雅的封皮,钻洞穿线做成画集。
因她与宁濯的回忆太多,紧赶慢赶到第九日上午才做好。
第十日,她同宁濯说要出宫为他买贺礼。
宁濯讶然道:“你不是在屏风后捣鼓了九日吗?”
她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那只是其中一样,还有一样要去宫外买。”
宁濯啄了下她的唇:“不必如此辛苦,有你亲手做的那个就够了。”
她便低下头抠着手,一副羞躁难言的样子。
宁濯眸光轻闪,暗暗猜测她是将贺礼做废了,担心届时拿不出手,所以才执意要出宫为他补一个。他叹了口气,知晓妻子定是不愿自己跟着,便要派影卫一路相护。
宋娴慈皱眉:“还是让祁大哥护着我吧,我更安心些。兰瑾也跟我一块去,正好陪我挑挑。”
祁俞如今是禁卫军首领。宁濯想了想,应了下来:“好,有他护着你,我也安心。”
宋娴慈便笑了,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如玉侧脸,在他骤然晦暗的目光中慌乱地急步后退:“我走啦,会尽量早些回来的。”
宁濯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伸手去碰她亲过的地方,缓缓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