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了生你,一条命险些没了,以后也再不能有孕!”
……
宋娴慈垂下眸子:“想的是什么?”
宁濯啄了啄她低垂的眼帘:“我当初在想,难怪我父皇那般温和的人,却十次里有九次看见我都是皱着眉头的。”
他轻声道:“换作是我,眼睁睁看着妻子被折磨了一整个日夜,定也会在日后每每见到孩子时都会想起妻子生子时的痛苦。”
“所以,娴慈,无论是为你还是为孩子,我都不想让你有孕。你我的母亲即便受了如此大的痛处,也都算是幸运的,毕竟因生子而丧命的妇人全天下不知凡几。我不敢去赌,也不会是个好父亲,因为我无法在看见你自鬼门关走了一遭后还能毫无芥蒂地去爱孩子。”
宋娴慈听完已是失神,怔怔地问他:“可你是皇帝……”
宁濯摸了摸她的脸:“你无需担心,这是我该处理的事。”
宋娴慈心中因他方才之言而激起的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复,可望着他淡然的眉眼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休说帝王,就是寻常人家,有哪个男人会像宁濯一样不想要子嗣?
而且他还说不会爱自己的亲生骨肉?
当真是骇人听闻。
宁濯看着她呆呆的样子,低声笑了笑:“不过,娘子……”
宋娴慈愣愣地应了一声:“嗯?”
他眼中染上浓重的温柔之色,郑重道:“多谢你愿为我孕育子嗣。”
一个柔弱的女子,定是万分爱重自己的夫君,才会愿意忍受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的痛苦,为其生儿育女。
宁濯躺下来将她拥入怀中,笑得眉梢飞扬:“今日这个生辰,我过得很欢喜。”
第二日,祁俞便将顾寂耍的把戏从头到尾说给宁濯听。
宁濯沉思片刻,吩咐道:“将他提来。”
“是。”
半个时辰后,顾寂身穿囚服,形容狼狈地跪在地砖上。
宁濯站在案前,静静地背手俯视他。
顾寂抬头仰望,只见帝王玄袍玉带,雍容绝滟,细看其腰间系的白玉,竟是娴慈之物。
他虽不知那块玉佩的涵义,但当初看娴慈日日佩戴,从不离身,如今却被系在了宁濯的腰间,可见二人恩爱非常。
他心里疼到几欲呕血,攥紧了手指,鲜血自掌中流下。
宁濯低眸看着地上的血,淡淡道:“是你在朕生辰之日让人将宋娴姝已死的消息告知娴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