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夫人攥紧帕子低头说道:“臣妇虽只与皇后娘娘有过两面之缘,却记得皇后娘娘温柔如兰清冷似菊,与艳若桃李的娘娘大不相同,是以臣妇与苏老夫人想的一样。”
“臣妇也觉得……”苏氏说到这里,喉咙忍不住一哽,却又强自抑下,平静道,“也觉得娘娘不是小女。”
闻言,宋娴慈搭在金丝楠木椅上的纤手微微一颤,抬眸与母亲的目光对上。
方才不敢细看,如今才发现,母亲竟瘦成了这般模样。
她的心也跟着颤起来。
她忍不住去想,母亲是不是因为伤心自己假死而消瘦,却又瞬间否定了这个猜测。
不会的,不会的。母亲不喜她多年,怨恨了她多年,怎会因她的死而难过?
以往自己几次生病昏睡不醒,母亲听了之后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这次假死,母亲应当也是如此才对。
想到此处,宋娴慈定了定心神,重又摆出那客气的笑意,再看向贺夫人。
贺夫人默默看着上首的贵妃,却许久都不出一言。
苏老夫人见状心中紧张万分,连手心都渗出了汗,暗暗求神佛保佑这贺夫人认不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贺夫人笑了笑:“回娘娘,民妇还需细想片刻。应要见了陛下之后,民妇才能想清楚娘娘是不是宋皇后。”
剩下三位夫人听罢都是一震,暗叫不好,齐齐去看宋娴慈,却见她仍是笑吟吟地看着贺夫人,神色镇定自若。
贺夫人笑容不变,低头抿了抿桌上摆着的茶,只一口便尝出是自己十年前教宋娴慈时常喝的雪中绿。
她抿茶的动作瞬间一顿,然后又如无事人一般继续品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