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寂皱着眉回头,后退两步:“怎么又是你?”
她被顾寂的态度一刺,嗔怒道:“我给你买了你爱吃的软酪,来看看你都不成?”
“我说过我有妻子。”顾寂再后退一步,冷声道,“你出去。”
又是这句话,哪有全家都在就妻子没跟来的?她自然不信。
她念着顾寂来西疆一月,他的三个家人便全都染病去世了,所以也不与他计较,只自顾自地说起趣事来逗他开心,可说了半天,面前的男人却连眼皮都不抬一下,羞恼之下抛下一句:“我不理你了,为那个从京城来的温润公子治病去!他比你好看多了!”
可她刚走两步就被拽住,回头对上顾寂深沉得吓人的眼神。
顾寂的声音比眼神还要沉然:“那位公子身边是不是跟着一个高高壮壮从来不笑的冰块脸。”
姑娘将他的话和祁俞那张冷脸对上,呆呆地点头:“是。”
她忙问:“你们认识吗?”
顾寂垂下眸子:“嗯。他是个很好的人。”
姑娘脸上绽出一个笑:“我也觉得,他是我见过最温柔知礼的男子了,他的妻子定然很爱他。”
顾寂脸上的表情僵了一瞬,却点头道:“确实如此。”
他温和地看向姑娘:“那位公子得了什么病?”
姑娘自幼没了双亲,从几月前被顾寂救过一命后便觉得他是世上最好的人,自然对他不设防:“不是病,是蛊毒,噬心蛊。还好他来得早又来得巧,中蛊半月便寻到我这里了,若是超过三月,我也救不了了。而且他来的时候我那血毒花正好开了!”
“那真是太好了。”顾寂一笑,“你一个人未免太辛苦,我去帮你做些医治前的准备。”
姑娘头一次见他笑,几乎被迷了心智,怔然道:“好。”
顾寂又问:“他们何时来治?”
“今日正午。不过有许多他手底下的人已在我院里守着那花了。”
顾寂便静了下来,片刻后笑道:“那我们走吧。今日起了风,别脏了你的脸。我们便走地道吧。”
姑娘脸一红:“你不是将那地道堵上了吗?”
当初她死皮赖脸地想求顾寂做自己夫郎,可他却闭门不见,她便叫人从自己家挖了条地道到顾寂的院里。
顾寂又是一笑,走到地道口将重物挪开,带着她进去。
里面很黑,姑娘抓着他的衣袖不放,头一回没有被他甩开。心神荡漾间,她听见顾寂柔声对自己说:“我不想让他们看见我,你等会儿帮我遮掩一二。”
姑娘一愣。顾寂是好人,那位公子也是好人,为何好人不敢见好人呢?
顾寂见她起疑,轻声道:“去年我与他生了龃龉,不敢明着见他,只想偷偷看看他如今好不好。”
又是头一回见他这般低落,姑娘心一软:“好。”
回到家中,姑娘带他到会诊用的侧屋中,与他到最里的药房坐着一同备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