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坐了好半天,她终是承受不住这翻腾得厉害的思念,唤来女官:“陪我去趟御书房。”
“是,娘娘。”
既是要去御书房,宋娴慈便索性先到小厨房炖了碗参汤,放食盒里带去给宁濯喝。
宋娴慈迎着寒风到了御书房门口,宫人见她来,请她稍候,便进去通报了。
她便回想起当初自己还在犹犹豫豫不敢以二嫁之身陪伴帝王时,紫宸殿的侍卫见到她主动来找宁濯,狂喜着请她直接进去。当时她问是否真的可以未经通报就进去时,那侍卫怎么说来着?
哦,他说,“旁人的确不行,但娘娘可以”。
如今她也不行了。
不过紫宸殿是寝殿,御书房是机要之地,两者到底不能相提并论。
想到这里,宋娴慈眉眼舒展些许。
女官却在她身后皱起眉头,想不通为何陛下突然把东西搬回御书房,又为何要让娘娘在外头等。
这还是陛下吗?
御书房内,宁濯刚结束一次蛊毒发作。肖玉禄红着眼睛为他擦干额头和颈上的冷汗,揩净唇边的血渍。
蛊毒发作时间不定,但大多都在白日。他不敢再留在紫宸殿批阅奏疏,不然娴慈定会发现。
至于晚间,上一次好在是夜半发作,殿内的灯烛熄到只剩两盏。他强忍着疼假装起夜,烛光昏暗,娴慈一双朦胧睡眼看不出他脸色有异。
但这样下去终归不是长久之计,如今只是初期,往后会越来越疼,若是哪一天晚上真的疼到他无法下榻躲出去,那可怎么办。
听到宫人回禀,宁濯静了一瞬,将信笺收好,再端起桌上的热茶,猛地将茶水灌进口中,再呛了出来。
咳嗽间,宁濯苍白的面容染上绯色,嘴唇也恢复红润。他接过洁净帕子擦干茶渍,偏头示意肖玉禄将沾了血迹的帕子藏起来,方抬眸道:“请她进来。”
宋娴慈笑着迈步进来,将食盒打开,端出里面的参汤放在宁濯面前,柔声道:“夫君尝尝。”
肖玉禄站在熏炉旁,靠龙涎香掩盖衣襟深处那几块帕子上的血腥味,同时低下头不让娘娘瞧见自己发红的眼睛。
好在娘娘此刻眼里只有陛下。
宁濯将这碗汤喝完,轻声道:“天冷,下次别来送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