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凝来京时近乎是在不眠不休地赶路,身体自然受不住,这两日本就是强撑着,昨日乍一听宋娴慈让她回北境,知道戏不用演了,而父母的劳役之前也被宁濯免了,吊着的一口气松了下来,便病倒了,所以昨天没有立时踏上返程路。
宋娴慈闻言面上并未有半点不愉,看了眼宁濯,起身道:“好歹是个故人,见一见也是应该的。”
宁濯也起身跟上去,但到了芙萝宫外却没有进去,只在外头等着宋娴慈。
宋娴慈知道他是在避嫌,自己也无意带他进去刺王凝的心,便自己迈步进去。
王凝朝她行礼:“拜见娘娘。”
宋娴慈让她起身,细细打量了她一眼,见她已无半点从前那个明媚张扬南境郡主的影子,静了片刻,低声道:“多养几日再回去吧,别落下病根。”
“不必,多谢娘娘。”王凝笑了笑,也细细看了她几眼,见宋娴慈雪肤绯唇,杏眸桃腮,明明都是坐着,宋娴慈却淡雅端庄、出尘脱俗得如同九天神女一般。
这便是宁濯无论如何也放不下的女子。
王凝默了默,轻声道:“对不住。”
“你没有哪里对不住我的。”宋娴慈抬眸看她,“你只是服从皇命。”
“不是这个。”王凝摇摇头,“当初年少,我明知陛下与你有婚约还四处宣扬对他的爱意。实在对不住。”
“无妨。”宋娴慈面色沉静,“你当时并未影响到我与他。”
王凝一怔,接着笑了笑:“也是。”
宁濯从来都是坚定不移地朝着宋娴慈的方向而去,以她之喜为喜,以她之悲为悲。
他虽被很多女子奉为梦中情郎,但于宋娴慈而言却实在是一个让人安心的男子。
“你还有话要说吗?”宋娴慈看着她。
王凝一滞,摇了摇头。她本是想告诉宋娴慈她与宁濯之间什么也没有,但此刻却觉得这些话说出口很多余。
宋娴慈点点头,起身欲离开,却听见王凝颤然开口:“他……可有寻到良医?”
“没有。”宋娴慈回头看了王凝一眼,心里一动,“但我想再去求求曹蛊医。曹蛊医曾在南境住过多年,你曾是南境郡主,可听说过她?”
“我有一阵子离家出走刚好住她隔壁,知道一些她的事。”王凝肃然道,“娘娘想问什么?”
“你可见过她的外孙女?”宋娴慈有些急切地问道。
阿涓同她说,曹蛊医是在她外孙女去世后彻底变得残忍冷漠的。但阿涓虽是曹蛊医师妹,两人却根本没什么来往,并未见过她师姐的外孙女,自是什么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