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在想这个?”
陆妍荣听她还是在意那个问题,把竹竿往地上一放,席地而坐,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呢,其实不是什么大侠,从小就没爹没娘的,六七岁以前一直过着被拐来拐去的生活,天天吃不饱穿不暖,还要挨打挨骂……直到遇见了我师父。”
“我师父他老人家也是无来处,无去处。见我可怜就救下了我,带我四处漂泊。教会了我一点三脚猫功夫和许多道理……我挺感恩他的。”
庄姝彤问:“……那后来你师父呢?”
“他那老头啊,”陆妍荣笑了笑,语气中少有的平静,“死了,后来路上病死了,其实他那时还有救啊,可是我们没有钱,看不了病。”
这下庄姝彤难受的说不出话了,没想到她经历了这些,还说的这么轻描淡写。
“所以山河迢迢,他没走完的路,我想替他多走走。”
两人相顾无言,彼时只闻流水淙淙,山雀飞鸣声。
陆妍荣不喜欢难过,尤其见庄姝彤替她难过。她起身将她拉起来,带她去玩水,溪水是从山中流出来的,并不冷。
庄姝彤揉了揉眼角,觉得自己脱靴露足实为不雅,但拗不过陆妍荣,踩入水中时,那触感温凉轻柔,一下子就让她注意力转换过去。
陆妍荣先是泼她水,然后两人开始打起了水仗,庄姝彤从头到脚都不能幸免,泼不赢她,还跌坐在水里,惹得陆妍荣哈哈大笑。
“陆妍荣你幼不幼稚!”
回到破庙,湿漉漉的两人围着火堆烤火,陆妍荣顺便也将鱼一起烤了。
天边阴云逐渐汇聚,斜风不断的吹动破烂的窗户纸。
“待会儿怕是要下雨,等吃完鱼我再送你回去吧。”陆妍荣偏头看了眼天色道,“这次都没玩尽兴,下次再带你出来玩好的。”
庄姝彤抱着双膝,发丝湿润微乱,几缕贴在她白皙的脸颊边,像个落魄的美人。
她看着身边的陆妍荣,嘴角忽而轻轻勾起一抹笑,尽量用轻松地语气说:“阿荣,下次我可能就不出来了。”
陆妍荣翻动着鱼:“为什么,怕被家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