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呢,儿媳那边也一样。”侯夫人接话:“母亲息怒,年轻人不知轻重,儿媳已经教训过她了。”
换作以前,哪怕被婆婆冤枉,周淑宁也不会反驳,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大事。高玲珑不然,上前笑道:“祖母别生气,昨儿半夜圆子生病了,大半夜将大夫折腾了过来,我去守了……今儿就起不来。”
以前周淑宁都要守整夜,高玲珑说得模棱两可,婆媳俩便以为她熬了一宿,不太好意思出声责备。
“怎么又病了?”老夫人满脸不悦:“那个给他养身的陈大夫怎么回事?”她扬声吩咐:“去,问问陈大夫,他有没有本事给圆子调理身子,若是医术不精,趁早收拾了行李家去。”
高玲珑上前一步:“不关陈大夫的事。圆子昨天跟婆婆一起出门,也许是在外头着了凉,也可能是冲撞了不干净的东西。刚来的时候我还跟婆婆商量说找个道长来招呼一下呢,可惜婆婆说世上没有神鬼,不肯答应。”
侯夫人闻言,瞄了一眼儿媳:“圣上不喜这些,这种话以后别再说了。”
高玲珑立即答应下来,又问:“祖母今日可安好?”
“好。”老夫人摆摆手:“你们去吧,我有点困。”
她是要睡午觉的。
婆媳俩告辞,周淑宁身为儿媳,该走在婆婆后头。高玲珑懂规矩,退到了一旁没先动弹,不想在这事上头落人口舌。
侯夫人也不敢打扰了婆婆睡觉,转身离开时。忽然听到身后老夫人问:“我听说婉姨娘小产了?”
闻言,侯夫人心头咯噔一声:“不是小产,是来了月事。”
“你还要瞒我!”老夫人恼怒不已,一巴掌拍在桌上:“真以为我老眼昏花看不见听不着,我还没死呢,你就这般糊弄我?”
侯夫人心里把小叔子骂了个死臭,苦笑道:“我真的以为是来了月事,不知道是小产。儿媳去问一问……”
“妒妇!”老夫人沉声道:“侯爷这把年纪有孩子是好事,你可倒好,生生把这祥瑞给推了出去。我已经选了两个齐整的丫头放到书房里,侯府的子嗣还是太单薄了。”
走出院子,侯夫人的脸色简直比锅底还黑,实在气不过,到了僻静处,她狠狠踹了一脚旁边的花木,直接将盆子都踹飞了去,还余怒未休:“侯爷一把年纪了还纳丫头,伤了身子算谁的?”
高玲珑心里明白,侯夫人怒的根本不是怕侯爷身子不好,而是生老太太的气。她一脸庆幸:“好在夫君走得早,不然我也……”
话音还未落,侯夫人狠狠瞪了过来。
高玲珑立刻住了嘴。
两人到了圆子的院子,孩子已经醒了,额头上贴着块布,看见高玲珑后,道:“母亲,我不想贴这个,还有,我不想喝药,那个药太苦了,她们还灌我,把这些不听话的丫鬟全部打一顿卖掉,选一些乖巧的来。”
小小年纪,性子任性,语气霸道。
周淑宁在孩子身上用了很多心思,可关于孩子的教养始终无能为力。因为……侯夫人太疼这个孩子,舍不得他吃一丝的苦。
果不其然,侯夫人听到这话,立即道:“来人,将这些丫鬟全部送走。”屋外顿时传来一大片求饶声,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其他下人见怪不怪,也没人上前求情。
在□□的院子里,这种事一年要发生好几次,以前周淑宁试图帮忙说情,最后却被婆婆训斥一顿,自己都讨了个没脸,后来就不再插嘴府中丫鬟的来去了。
说难听点,她连自己都护不住,又能帮谁?
“送我院子里去吧!”高玲珑接话:“我那边里外就得花雨一人,缺人伺候,实在太冷清了。最近我喜欢热闹,正打算买人呢,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