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生的遗憾太多了,谁也理不清到底有多少遗憾去成就去圆满。
窗外树影摇曳,斑驳影子晃动在玻璃前,李谨微猛推开,风倒灌进来,将薄弱的理智刮得干干净净。
混乱间,她乍然想起一个不该想的人:冯思语。
冯思语卷钱逃跑那天的鹤唳风声和今晚一样,但那时候的李谨微不会像现在这样泪流满面。
她吞咽一下唾液,反而越来越抑制不住啜泣。
楼下传来一阵阵打游戏独有的吼叫,黑夜里突兀热闹,楼上,李谨微却扶着窗台缓缓蹲下身。
她的手腕上有一道新鲜的牙印,是最后那场盛宴情浓时,王声笙刻意张嘴狠咬的。
大概女生也想留下些什么,到最后,却连一句“不要忘记我”都没能说出口。
南城很大,越过繁华,躲在老旧角落的小小网吧里,承载着一个“普通”人难以克制的悲伤。
嘶声哄闹,唯阁楼上,有人在光明背面哭泣。
可惜思念无声,可叹思念无声。
天空路过一架飞机,李谨微从泪光中瞥见,她不知道王声笙什么时候去澳洲,可望着划破云层的轨迹,李谨微猛然呼吸不过来。
以至于刹那间忘记身处阁楼和窗台。
一楼,兔子关掉少人区域的灯,准备收拾门外椅子,脚还没来得及跨出去,一个人影直直落下。
她尖叫一声,待看清楚地上的人之后心脏骤停。
“微姐!!!!!”
“来人啊!!!快打120喊救护车!!!”
不知道李谨微是以什么姿势着地的,兔子想扶一扶她,结果摸了满手血,这手殷红将她脸上仅剩不多的血色彻底褪掉。
soji和keen飞快跑出来,身后跟着打电话的冉染和抱了一大盒药箱的莫城。
地上的李谨微头疼欲裂,虽然尚存一丝清醒,但好像又不算太清醒。
因为她觉得抱着她的人是王声笙。
“笙笙……?”
兔子原本侧着耳朵努力在听,闻言难过地直起腰,踟蹰着,犹豫着,最终下定决心对冉染说:“染哥,要不你联系一下笙笙那边吧……”
她一直觉得,她们不该如此的。
救护车驶过,惊扰了附近的居民,有人开了窗围观,从屋内传出隐隐约约的歌声。
假如说温柔是谎话,你不会颠覆这想法。
你撑着眼儿都不眨,是眼泪吗?
假如你真的放得下,你怎会一言也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