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外头家人进来通传,皇上驾到。
乐蕴刚欲起身接驾,皇帝的声音便已登堂:“乐相不必起身了。”然而来不及,乐蕴已跪下来了。
皇帝命太监将她扶起,随后往案上摆出一排瓶瓶罐罐,末了才叫宫中过来的御医上前诊治。
于是乎,乐蕴便坐在那榻上,又交出手臂给这老御医细看。
结果自然与前者一致,皇帝听罢,眉目间才终于得见一二笑意,眼见得老御医包扎伤口,仍不忘不时开口:“赵卿,轻些。”
她一开口,老御医额上的汗就多一层,乐蕴实在不忍看着须发斑白的老郎中遭这份儿罪,开口道:“已不大疼了,先生尽管用药。”
这老御医却半分松泛下来的意思也没有,反而出了更多的汗。乐蕴暗暗叹息,算了,自己还是闭嘴的好。
乐蕴只远远望着堂外飞来飞去的燕子,她这堂便名啄春堂,梁间自有许多燕子巢,年年这个时候飞来飞去,甚至连人也不怕。
忽然,她在堂外回廊下瞧见一抹湖色,那身影纤细,只远观便可遐思其清姿,必然是这世间少有的风雅人物……
会是谁呢。
好容易上药包扎完毕,皇帝命人在堂上支起屏风,屏退众人后,便在六扇画屏后坐在了乐蕴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