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蕴?阿蕴?”苏祎唤了唤,笑着问,“在想什么?”
乐蕴眼波轻晃:“在想……天底下怎么会有父亲,不爱自己的儿子?”她忽然想起,流言中,苏祎便是靠着弑父杀兄从宗室中崭露头角的,不禁道:“郡主,是臣失言了。”
苏祎的笑意淡了几分,眼中却露出些无奈的颜色:“不怪你,旁的我也不懂,只是……我想,天底下有这样的父母,必不是那些儿女的错。”
她轻道着,不欲再提,谁料乐蕴却道:“臣想见一见那位青年。”
翌日,驿馆堂前,苏祎的近侍领着名青年走了进来,那青年大约二十上下,身上只穿着件浆洗得发白的青衫,头上也只插着木簪,打扮寒素,却十分整洁,大约事出突然,神情中难掩惶恐,但依旧十分守礼。
他跪下行礼时,苏祎问了他的姓名年岁,那青年答道:“草民李守节,尚有一年满冠龄。”声音清朗,不卑不亢。
乐蕴抿去袍摆上的折痕,对那青年道:“才十九岁,可读过四书了?”
那青年道:“回大人,草民已读过了四书。”
“在哪里读的?”
那青年一怔,随即道:“家中马厩里……”顿了顿,又道,“草民幼年随父亲学过句读。”
“做学问,光凭自己是不够的,还需有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乐蕴道。
李守节黯然道:“草民不为父亲所喜,因而并未延师讲学。”
“可听过青云宫官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