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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苏祎低声道,“我那个时候,以为你在和苏完做戏,还去笑话过你。”

但乐蕴自然什么都听不到。

她起初还能有些精神,但很快烧得越来越厉害,郎中被砸昏了,后来又被苏祎泼醒去熬药,药喂不进去,时常需要再熬新的,整个别院都是一股药气。

夜半的时候,也不知是药发作了,还是乐蕴一到晚上精神就好,竟真的有了点意识,迷迷糊糊地叫人,苏祎听了半天,原来是在叫皇上。

她苦笑道:“不是皇上,是我。”

乐蕴也不知听懂了没有,果然不叫皇上了,开始叫阿棠。

阿棠是谁,苏祎不知道。

她想,大约是乐蕴的亲人或是旧人,反正总不是她。

“怎么总在叫旁人啊。”苏祎摇了摇她,“叫一声岚岫,叫一叫,阿蕴。”

结果乐蕴窝在她怀里,连唇也不动了。

那一晚上,苏祎把乐蕴放在怀里,就那么靠着墙睡了一夜,乐蕴一有动静她就醒。

她合着眼,睡也不敢睡,就迷迷糊糊的想事情,想到哪就和乐蕴咕哝两句,讲到后来困得实在不行了,闭上眼梦里都是那些事。

那些她记忆里的乐蕴。

苏祎喜欢乐蕴的时候并不比苏完晚。

要说,大约还要早过苏祎。

只是谁都不记得了。

月满花浓的时节,贺宝领了个人进来,照例过中秋,府上是不能放人的,但贺宝说那人是为公事来的,催得急,不好不让人进来。

苏祎那个时候心情好,也就让人进来了,不进来倒还好,这一进来便要了命。

那时的乐蕴还套着青色官服,是个末流的小官,但青色一向都衬肤色,当然朱色紫色也是一样,但苏祎都觉得不如那时候的青衫。

乐蕴乍进了这样的府邸,人也拘谨,一看就是被人打压欺负了,派了个不讨好的差事来。苏祎坐在花架前喝着酒,酒香缭绕着,愈发醉人了。

她也不记得乐蕴说了什么,客套话一堆,目的就是要个人到御史台问话,那人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只是碍着是府上的人,没人敢得罪苏祎,自然也没人敢上门,所以才派给了乐蕴。

苏祎瞧她说话时眼也不敢抬,站在花灯底下,皮肤白得通透,似乎薄得很,不见自己回答,还怯怯地抬头瞟了眼,那眼也是水濛濛的,像含了露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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