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蕴缓缓垂下眼眸,低低地一笑:“这算什么?”
她那笑容还没收住,苏祎便将她整个人揽到榻上,冰凉的玉簟隔着单薄的寝衣将秋意化进骨子里,乐蕴合着眼,颤抖着身体,浓长的眼睫撩起了最深处的颤意。
苏祎扶着她的后颈,将她的唇贴在自己的唇上。
……
“皇上怯懦得很,她不信自己在朝堂上赢得了我,也不信在情场上胜得过我。”苏祎轻轻拍打在乐蕴湿透了的腰身,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久久难散,“我应当早些出手的。”
“不。”乐蕴睁开湿红的眼,喘息连连,“你不该……做这些的。”
“与她争一争罢了,我没什么怕的。”
“为了我,不值当。”乐蕴缓缓拢着濡湿的发,“皇上不会放过我的,自然也不会放过你。皇上她一直对你心存芥蒂,若非你这些年独善其身,早不知……”
“你身上汗还没落……别着凉了。”
苏祎扯着被子将她盖住,仔仔细细地压好,“从前我只是不想争那些东西,当皇上,称万岁,其实无趣儿的很,但如今不同了。”苏祎扶着她的脸颊,轻轻亲了一口,“阿蕴,我想要你不再受苏完的气,她有今日,只仗着自己是皇帝罢了,那我便让她从那个龙椅上滚下来。”
乐蕴却依旧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苏祎猜到她心中顾虑,只安慰道:“你放心,我不会杀她的,若我赢了,便把她囚起来,随你处置。”
“由我……处置?”
“当然了。”苏祎笑道,“她这样欺负你,你难道不想报复回去?”
“我自然没有所谓以德报怨地宽宏大量。”乐蕴轻叹道:“只是谈何容易……”
“那就试试。”苏祎抚摸着她光洁的额头,“总好过如今不是?”
“那我也只能……舍命陪着郡主了。”乐蕴低声道,“生或死,都好过如今。”
窗外的雨声不止,寒夜疏星,清冷的气息萦绕着庭院,从花阴深处,到檐角兽头,天地似乎都乱在了雨里,一如这些命运凌luàn • jiāo错,却又被强硬地牵扯在一起的人们。
她不知当日柳崇徽为皇帝来到自己身边,舍身与自己缠绵那些时日时究竟作如何想,只是如今,如今,她终于也彻彻底底地落到了这个局上,成了一名冷冰冰的棋子,周游在人心中间,揣测着,玩弄着,沉沦着,将身体与感情全当作工具,那么再去吩咐咀嚼所谓的情与爱,就都变成了一种煎熬。这种煎熬的结果,却又都离奇地指向了同一个结局。
乐蕴慢慢地闭上眼,在最动情时也没能流下的眼泪,却在这时黯然无声地滑落到耳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