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明明那样好洁净的一个人,却似什么都顾不得一般,直接将她按在牢房的石床上,用衣衫潦草铺在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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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抚摸着乐蕴,忽然想,要不要在上面刺个字,或是烙个印,这样从后面与她云雨时,总能有一种全然占有此人的满足感,其实汉武帝想金屋藏娇,何尝不是一种扭曲的占有呢?她又如何不能有……
不过这也只能留待将来了,过了升平九年的腊月,乐蕴这个人的一切,就将被她亲手抹去。
“朕会让你活下去。”
皇帝亲吻了一下昏睡中乐蕴的眼角。
把一个人藏起来的最好方法,就是让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
升平十年春二月,皇帝命三法司合议,定于十六日于玄武门外杖毙乐蕴,刑部尚书周侦主持,百官监刑。临刑前一夜,皇帝密诏周侦与宋温入宫,再三交待。
出宫时,宋温再忍不住,拉扯过周侦问了句:“一定要这样shā • rén吗?”
周侦默默推开他,抚平身上衣衫的褶皱:“君恩,又待如何?”
宋温望着头顶的明月,痴痴惘惘地一笑:“还不如杀了她,一了百了,干净她,也少脏了我。”
周侦叹息道:“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
与此同时的广德寺中,青灯之畔,水净对着佛龛上低眉慈目的观音,一遍遍地叩念:“或有众生临命终,死相现前诸恶色,见彼种种色相已,令心惶怖无所依;若能至心称我名,彼诸恶相皆消灭。毛孔现光云,普遍虚空发大音;诸幽冥所靡不照,地狱众苦咸令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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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平十年春二月,乐蕴一如往常般坐在牢中,却忽然见到周侦带着人过来,将她锁上镣铐,押解出门。
乐蕴道:“是皇上要见我吗?”
周侦沉默地旁观她佩戴刑具,只道:“乐大人……”
乐蕴大约料到皇帝的吩咐,神色坦然道:“只是赐死的话,其实我没有什么怕的。”漫长的囚禁终是让她连死亡也无所畏惧了。
周侦喉中一哽,可还有比死亡更让人痛苦的一切:“保重。”
乐蕴颔首:“多谢。”
她被押出刑部牢房,外面早已停了槛车,大理寺与内廷过来的官员纷纷候在外头,神色复杂地停在睚眦石像前。早春的寒意料峭,并未见到太多的好风光,乐蕴穿得囚服单薄,骤然之间觉得冷得厉害,好在晴光刺眼,渐渐也就能够忍受。她被押进槛车,狭小逼仄的空间只够她蜷跪其中,负责交接的官员签了文书,挥了挥手,便有两头青牛拉着槛车缓缓驶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