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想到这件事,顿时就觉得毛骨悚然。
秦越霖从袖中小心翼翼地拆解下那张黄帛,低声解释:“出宫时要查验,如此才好掩人耳目。”其实他原本是不必向守节解释这些的,但这些年他总是习惯了去解释,习惯了这样温声细语,无悲无喜地存在,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寻求一个合理。
李守节接过那张黄帛时,手冷得有些僵,毕竟是能够定决江山的东西,任何人手握着这张黄帛,都难免惶惧。秦越霖似乎看透了他心想,细声宽慰道:“做这样的事,你还年轻,怕也是寻常……”然而守节却被他激到了一般,紧攥着那东西,道,“我只是好奇,你怎么会背叛你的主子?”
秦越霖轻轻一笑,眼不自觉地抬起来,映着月光,那光清亮而破碎,似乎再也聚不起来:“世事无常,难免有不如意。我也只是私心……想叫她也不如意一些罢了。”
“此事若败露,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那就等败露的一日再说吧。”秦越霖笑道。
李守节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其实这个男人生得极好,是让人觉得赏心悦目的那一种好,服侍皇帝的人自然要好,但又偏偏不是以色侍人的那种。如若不是委身给了皇帝,也许这个人,行走在长安的大道上,也能够是掷果盈车的清贵公子,而不是眼前这个行走于暗路,背负叛主的罪名,一意孤行的模样。
秦越霖再度笼好了衣衫,起身时,忽然道:“你叫守节是吗?”
李守节怔了怔,随口答:“是。”
“很好。”秦越霖笑了笑,“你这样年轻,将来一定大有前程在。乐蕴……乐大人是个待人接物都极厚道的人,她定不会亏待你的。”
李守节道:“这是自然。”
“将来,我有求于你……”他忽然顿了顿,“放心,不会是什么叫你为难的事情。还请你,念在今日的事情,不要推辞。”
李守节思忖道:“只要不有害于老师,我……我尽力就是。”
秦越霖温声一笑:“多谢了。”
他起身,渐渐走出酒家,窸窣的脚步忽然一顿:“八月十五中秋夜宴,皇上依旧会在昭阳殿上宴饮。”
李守节道:“多谢告知。”
夜色是极凉的,白日已尽,寒气渐渐从地底涌了上来,伴着月下的风,轻轻吹拂着他的衣衫,也将远处那抹鸦青色的身影,渐渐吹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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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皇:我被背刺了?
预告:大概郡主明天或者后天就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