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下的流水上,舴艋小舟随着波纹轻轻地摇曳荡漾,直到划入澄明的月色下。柳崇徽伫立在船头,只见月华如练,月明千里,江上缥缈的烟波如同轻纱一般,霎时朦胧了她的双眸。
不知哪里的江岸传来了清冽的琵琶声,伴着胜过琵琶的歌喉,是有人在轻轻地唱着:“一叶舟晚影波平,霜冷月明水天清。云山晓看柳江乱,君臣一梦但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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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充了一点细节嘿嘿
下一章写一点乐乐和苏祎走南闯北坑蒙拐骗的故事
没错,在渣皇kè • yào的那些年,她俩主要在玩,玩的就是一个开心。
第150章小叩柴扉
小叩柴扉久不开
顺宁三年,徽州杏园。
杏园的主人姓何,是个年逾四十的孀居妇人,其子做官到了河南,欲接其母至河南,何妇夫人便欲将这间祖上传下的园子卖了。恰逢苏祎与乐蕴途径徽州时遇了一场雨,那时乐蕴的身体不大好,人就病了些日子,虽说病得不重,但总是没什么精神。
苏祎索xìng • yù为她寻一处养病的宅子,也为二人在这里暂住些时日,寻个落脚歇息的地方。
何夫人的宅子刚递出地契,很快就有人要上门看宅子,不禁心中大喜。见买主那日,又见来人似一对夫妻,只是男子生得略清俊些,女子则望之容色匀净,神情娴雅,二人远远望之便觉不俗。
何夫人心中更是暗暗欣喜,带着几名家厮随客人进园子细观。
其实那日苏祎并不好叫乐蕴同往,但乐蕴却执意要来。入园抬头就是一块题匾,上书“长安不见杏园春”,乐蕴不禁笑了笑,牵着苏祎的手苏祎垂下头,听她说:“躲进这里,莫说长安,洛阳也不见……”
苏祎在她掌心一抓:“就该把你藏起来。”
二人进了园子,入眼便是临水上的一座一座小亭,亭翼水上,水面浮着莲叶,却不见荷花,上了水上小桥,只见一栋一栋二层木架小楼,以廊道相通,廊栈半卷着竹帘,既是幽静,廊下一片花架,爬满芭蕉与葡萄藤。
苏祎不禁问:“敢教知道,这杏花在何处?”
何夫人笑道:“不敢令客人疑惑,此园中杏花皆在月门前的白墙后,如今杏花已落,须得明年春日才能见到。”
乐蕴似很喜欢楼前的水亭,目光落在泉中几尾红青鲤鱼上,极是喜爱。苏祎度这园子价钱不错,二人塞北江南走了数年,也不好一直奔波,至少倦鸟归林,如何也要有个安身之所,便对乐蕴道:“我也很喜欢这里呢。”
何夫人的园子脱手的快,二人住进来也快,何夫人眼见了却了心中大事,又风风火火地去搬家了。
苏祎打点行囊,花了钱请人将园子里的几架小楼洒扫干净,铺床挂帘,焚上好香,放了两挂响亮的鞭炮,权且恭贺乔迁之喜。
乐蕴住进来,人就昏天黑地地睡了两日。
白日里苏祎将帘子悬起,遮上窗纱,任由日光透过纱窗落到屋内。
苏祎掐好时辰叫乐蕴起来吃饭,有时会趁乐蕴困得懵懂时,喂她吃些自己亲手做的吃食,哪怕乐蕴立即就会吐出来……余下的日子,要么在室中读书,要么在屋外的花架上修剪花草。
她的人生似又充满了另外一种乐趣。
乐蕴醒来时,苏祎并不在屋里,屋内只流淌着如水的幽香,静得能听到窗外隐隐约约的流水声。她坐了许久,知道这里不会有噩梦,安稳和美好都是真实的。
乐蕴换了衣裳,坐在镜台前,轻轻嗅了嗅台上木槿花的清香,似乎依稀见到苏祎剪下花来时的笑容。
苏祎抱着一筐新鲜杏子进来,见乐蕴已经醒了,忙去洗干净了手走到镜台前,从身后揽着乐蕴的肩,一手捏她耳上的明月珰,一手拨弄瓮中木槿,笑道:“睡醒了?”
乐蕴笑了笑:“想你了……”她对着镜子一看,苏祎竟穿着短衣,露出劲瘦颀长的手臂,以及那修长的手指……乐蕴忽然想到那双手带来的感觉,两颊顿时生出一片红霰。
苏祎笑道:“那园子里结着杏和青梅,我想酿酒,就摘了不少回来。”她站起身,从匣子里取出一支玉簪,边替乐蕴束发边道,“何夫人还有一酒楼买卖要脱手,我打算买下来,你觉得如何?”
“酒楼?”乐蕴道,“你懂经营上的事情?”
“不懂。”苏祎道,“不过可以学。”
“那岂不是太委屈你了。”乐蕴道,“你原本是那样的人物,为了我来到这里……”
苏祎竖起手指轻轻按在她唇上,凝视着乐蕴眼中流淌着的不安与犹疑,半晌忽然在她额心亲了一口,乐蕴被亲得心慌意乱,被苏祎又捧着脸颊在唇上亲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