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脚尖勾着树枝,来了个倒挂金钩,脑袋从树冠子底下露出来。
“沈小姐,你还没写好吗?”
沈月章瞥了眼一眨不眨盯着她的柳云,飞快的把木牌塞进怀里。
“不挂了不挂了!”
她扭过头,一脸气鼓鼓的叫阿桑下来。
柳云神色中闪过几分不解,视线下垂,落在她怀里停顿半息,没说什么,只站起来。
“既然不挂了,那回去吧?”
见沈月章性子上来了,一脸不情不愿,她又半敛眉眼,“是正事。”
沈月章“”
“正事”两个字,于沈月章而言就像是一道阀门。
她从前行事跳脱,又因为早年丧母,不论沈家祖父,还是霍家外祖父,对她都是溺爱大于管教。
两边大人自然知道这样放任不是好事,只是又都狠不下心肠好好教训,直到柳云到了沈家。
柳云和她年岁差不多,看着稳重,但实则蔫坏儿!
那些个沈月章想得到、想不到的把戏,好些还是她有意无意透露给沈月章的。
沈月章也是那个时候便知道了,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是有限的。
她的“力量”来源,一个是柳云,一个李建云。
李建云是沈月章入宫伴读的时候认识的。
那会儿别说他了,他爹都还只是个没什么存在感的王爷,离皇位少说两个筋斗云的距离。
他这个不得宠王爷的不得宠的庶子,要么没人搭理,要么被人欺负。
李建云是后者。
一次下学,沈月章瞧见他被几个皇孙堵在假山里欺负,她看不过眼,替他出了头,从那之后,李建云就顺理成章成了她的跟班。
说皇孙成了她一个臣女的跟班,实在是半点不夸张。
那会儿的三个人里,沈月章的身份是最毋容置疑的,能在京城横着走的那个!
她祖父是宣武帝发小加心腹,父亲手握军权,自己是最受宠的十七公主的伴读,又恰逢夺嫡之争初现眉目——那几年京城上下都在盛传,沈家有从龙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