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爱说话,可跟这姑娘比,她觉得自己还是很安静的。
起码她是知道看脸色的,之所以不闭嘴只是因为没必要,可这姑娘看着就不太会看脸色。
她还是不张口,那姑娘又问:“差人,你分明姓冷,为甚要让别人唤你沈差人呢?”
大抵是发觉这姑娘吵到了冷湘影,冷姒清指了指还在哭哭啼啼的女鬼:“小春,你去安抚那姑娘两句吧。”
“又有什么好安抚的,大人听她编了那般多的瞎话,不过吓唬她一句,她倒是哭起来了,叫我看啊,那被她偷走生平的姐姐才可怜呢……”她碎碎念个不停,行动倒是并不缓慢,很快就听话的走开了。
等着独处,冷湘影竟一时忘了自己来做什么的。
还是掌心属于沉渊王的印记传来的灼热感提醒了她,她指了指女鬼:“孟婆大人日日听这些,不会觉得很无趣吗?”
冷姒清落在她脸上的视线很温柔,从未与阴官们解释过什么的她居然破天荒地跟冷湘影说:“我既无法离开,除了熬汤也无事可做,听听鬼故事不也很好嘛。”
漫长的岁月果然是无趣极了。
不仅冷湘影会觉得无趣,就连身边围着许多鬼的冷姒清也会觉得无趣。
她没有再劝冷姒清,
或许可以说她一开始就不是来劝冷姒清的,她只是想见她。
离得近些看,心口好像更疼了。
冷姒清真的完全不认得她了。
她想喊上一声姑姑,只是这里的鬼,包括冷姒清在内大概都会觉得她在献殷勤。
冷姒清并不是她姑姑了,任何一个躯壳死去后,她们身上的血缘就消散了,灵魂也没有血缘一说的,它们是dú • lì的个体,哪怕是拥有了实体,有肉有血的灵魂在记忆消散后,就完完全全是个陌生的存在了。
严格来说,冷姒清如今只是她上司。
她没有说话,冷姒清也没有说话,她站了多久,冷姒清就陪着她站了多久,她看着冷姒清,冷姒清便也在看她。
冥府常年困于黑暗中,没有日落,但会有灯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