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说她在城中等着你们,娘娘会杀了你们的,一定会的!”
“……”
他开始胡言乱语,话语前后都互相矛盾,一会儿喊着她娘娘,一会儿喊着阿娘,一会儿又喊着仙子,称呼在变,唯有那满目恐惧刻在了眼底,没有丝毫变化。
他也不过六七岁的年纪,死在了那般年幼的时候,魂魄也不得消停,落在了狐娘子手上,被制成了一把锋利的武器,没有自主意识的傀儡。
男孩的灵魂渐渐崩散,而情绪也跟着崩溃,他捂住脑袋,空洞的眼睛里流出两行血泪,他嘶吼着,抓狂地扯着自己的头皮,长长的指甲直接掀开了头发,问询着:“阿七,阿七是谁啊?娘娘又是谁啊?”
他将自己撕扯的鲜血淋漓,好似丧失了痛觉,只剩下满心疑惑。
靳半薇顾不上害怕眼前血腥的一幕了,她的眼里渐渐有了变化。
这个男孩虽是十分强大,但不过是被狐娘子捏住的傀儡,连阿七这个名字都是狐娘子的给予,当牵着傀儡的线开始断裂,他竟是连自己都忘却了。
没有记忆的鬼,触动了靳半薇心口某根柔软的弦。
靳半薇的意识渐渐回拢,她几乎是毁了半个阵法才找到阵眼逃出来的,心理和灵魂都遭受了鲜血的洗礼。她本是有几分胆怯的,可当一次次将竹刀挥向血淋漓的眼球,身体不断受到伤害再复原的时候,胆怯和柔善的靳半薇消失了,只剩下狠厉和决绝。
因为她深刻地明白了一个道理,如果对敌人手软,那么只会害死自己,也会害了别人。
靳半薇不住地在脑海中设想,如果不是她强些,如果她狠绝些,如果从一开始她就利用任桥的力量去大肆捉鬼,走一条较为极端的积攒善缘值的路,那她是不是早就抽够了奖,变得强大了,也就不用任桥冒着风险将残魂分她。
她捂住隐隐作痛的头,微微蜷缩起身子蹲了下去:“鬼姐姐,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