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弥空,这和尚就是弥空,一遍遍唆使白筱竹她们去哄骗裕离的和尚果然是弥空。
听到弥空的话,卓凝就更为不满了,再次拽了拽银链,看着裕离因疼痛五官都以扭曲了,却还想关心任千菁的样子,忽然捂住唇轻笑一声:“弥空,她可比你更像佛门中人。”
弥空跟着她笑了声:“你是说她是菩萨心肠吗?”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突然面对裕离,双手合十,无比虔诚地说道:“菩萨菩萨啊,你可要保佑弟子我顺利杀死你,别出什么意外了。”
只是等着他再次扬起眉骨的时候,又满是轻蔑戏谑。
卓凝媚笑一声:“我发现你这个和尚还挺有意思的。”
她说着说着,竟是再次扯动了银链,她似乎在以折磨裕离为乐趣,她身后忽然多出一个男人,男人拍了拍她的肩头:“轻点,她的血也是好东西。”
卓凝满不在乎地耸耸肩:“不多放点血,你的红罗蛊没沾上她心脏就该死透了。”
她余光瞥了眼跟在男人身后的少女,轻轻摇头:“常沂,她马上就要成为死人了,你惦记她,又有什么用呢?”
那少女穿着黑灰色的袍子,她轻轻拉了下帽子,盖住了半张脸,脸上神情晦暗不明,只是手臂上有不断朝外涌出的虫子,她沉闷地嗯了声,没有再说话。
卓凝不满地掀开她的帽子,将她那双直勾勾盯着裕离的眼睛暴露了出来:“想看就大大方方的看,毕竟以后啊,你也看不着了。”
虽然年纪对不上,可靳半薇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盛常沂就是那天跟盛茂一起诓骗任桥的美妇人,而她身边的男人应该就是盛茂,那日她伪装成盛茂的母亲,可她们真实的关系,却是盛茂是她父亲。
只是不知为何盛茂变成了小孩子,而她过去上百年仅仅是从少女变成了美妇。
弥空没有卓凝跟盛茂他们那么熟悉,他看着盛常沂,忽然心生不满:“盛茂你到底搞定任清栩了没有?大人可是因为你答应一个人搞定任清栩,这才同意你女儿也跟着分杯羹的。”
盛茂扯了扯嘴角:“小秃驴,你放心吧,他们三清道门自誉为被昆仑遗落的仙门,现在南塞群鬼作乱,他们当然要去,没有个把月是回不来了,顾不上这里。”
他的一声小秃驴,无疑是刺激到了弥空。
弥空伸手就要拽向盛茂的胸口,卓凝脸上巫纹轻动,竟是轻描淡写地挡下了弥空,她笑着:“大家都是自己人,又有什么好动手的,其实,我还是有点想看看任清栩和旻子迂知道真相的崩溃程度呢。”
盛茂对她远远不如弥空对她的态度,盛茂拍了拍胸口,淡淡地睨了眼裕离:“想死别拉上我们。”
卓凝还没说话,弥空就在替她打抱不平了:“我看你就是被任清栩的名头吓破了胆,依着我看啊,任清栩也没有那么可怕。”
她们身边忽然出现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身上有浓郁的黄鼠狼的味道,他望着裕离,眼神里有少许不忍:“何止是他可怕,他们一家哪个是善茬,就算不提任清栩,咱就说说跟在她身边的殷老太太,那老太太没死,你们敢动手?据我所知,卓凝的巫术还是殷老太太教的吧。”
盛茂嗤笑一声:“卓凝不过是个偷师的,怎么能说人家教的,分明是个盗贼。”
卓凝的笑容彻底是绷不住了,她冷笑一声,手中银链再次晃动:“殷老太太再强又如何,我将死灵放进她身体里,她都没有察觉,最后灵魂都完全被死灵完全吞噬了呢。”
她说这话的时候,余光一直在瞥着裕离,只是裕离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卓凝烦躁地朝着银链拍了一掌,银钩子挂着血肉,硬是新扯了两道血痕:“你们说她脑子是不是有问题?知道她外婆是被我害死的,眼里居然一点愤怒都没有。”
盛常沂按住了卓凝的手:“别搞了,现在把她搞死了,你的人皮鼓还要不要了。”
“我不恨你,因为外婆在死前已经原谅过你了。”裕离突然转过眼眸,她那双眼里依旧平静,虽然因为疼痛,五官都被汗珠侵占,说话的声音都弱了许多:“她在死前已经察觉到是你动的手了,只不过她的灵魂已经被死灵蚕食大半了,就算驱逐死灵,她也还是会死,而且操控死灵的你也会死,她年纪大了,你还年轻,她不想拉你陪葬。”
“咳咳……”她轻咳出淡淡的血雾,血雾落着一点点金色。
话说完,裕离转过了视线。
卓凝扯了扯嘴角,没有声音,握着银链子的手轻轻颤着,弥空忽然搂住她发笑:“你说,殷老太太要是知道你杀她不是因为记恨她,而是为了谋杀她外孙女,会不会后悔她当时没宰了死灵,拉你一起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