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含烟平时走路就很快,这会儿往校门口走时,脚步比平时还要更快一点。
大学四年,这校门沈含烟是来熟了的,只是今天匆匆过来的时候,心里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好像那石柱,那隶书大字,甚至石墙下所摆那排红砾盆子的花,都跟她记忆中不一样。
她心里有种错乱感,甚至怀疑脑海中那些熟到不能再熟的事都是假象。
她第一反应是在脑中分析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答案其实很清晰,就是本该属于c世界的一只兔子,突然蹦到了她的a世界,有一堵无形的只有沈含烟能看到的墙,被兔子刨了一个洞。
今天很热,沈含烟匆匆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出了一背的汗,紧身t恤牢牢贴在背上,黏答答的。
远远就看到一个小巧的身影蹲在那里。
沈含烟冲那身影走过去。
眼前原本熟悉的一切,忽然有一层不一样的色彩。
比如那红体隶书大字,原来“大学”的“学”字最后一笔,红色的墨迹涌出来一点,在竖勾边凝成一个很微妙的红点。
比如那一排红砾盆子的花,原来并非只有深浅不一的紫,里面还间或掺了两盆黄。
比如眼前蹲在地上的少女,迎着夏末的阳光冲她仰起脸,瞳孔并非完全的浅棕,最中央瞳仁那一块,是一种绝对意义上的墨黑。
少女好像被这过分炽烈的阳光晒得有点晕,仰脸时的神情是带点恍惚的。
直到视线聚焦、沈含烟没什么表情的一张脸在她视野里渐渐清晰起来。
少女脸上,浮现出一个如今日天气一般的笑容:“你来了呀。”
沈含烟说:“站起来。”
“哦。”季童放开自己膝盖,笑着慢吞吞站起来。
沈含烟转身就走,季童跟上去的时候,轻轻“啊”了一声。
沈含烟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