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冲沈含烟晃晃手里的糖:“你看,你给我的,我没有给别人。”
她觉得沈含烟今天心情真的很好啊,居然对她伸出冷白的手掌:“连我也不给么?”
居然逗了她一下。
季童把糖纸一撕,飞快的扔进嘴里,浅粉的小嘴嘬着糖,兔子般一下一下的抖动起来:“不给。”
沈含烟短短的笑了一下。
她仍是那种带点懒意的样子,侧头看着季童:“就是很护食的。”
季童把那颗草莓糖用牙齿抵在上颚,草莓甜丝丝的味道就溢满她整个口腔:“什么?”
沈含烟笑着摇摇头:“没什么。”
季童当然不知道沈含烟是在说兔子。
她只是借着窗外的天色,呆呆看着沈含烟纤长的睫毛,挺立的鼻子,连人中那一条浅浅的沟壑都像清浅的小溪。
看似透明的溪水里,可以藏着醉人的酒,也可以藏着致死的毒。
季童在想,沈含烟今天为什么一下子放松了呢?
就因为她带了个同学回家么?
她试探着开口:“你觉得丁央怎么样?”
沈含烟想了想:“看上去人不错。”她说着居然又笑了一下:“我说这话是不是像个讨人厌的家长?”
她好像很喜欢自己显得像个家长。
在明确季童有同龄朋友、她自己可以显得像个家长之前,她在紧张什么,又在躲避什么。
这时季童和沈含烟的两颗心里,还没有能提炼得那么明确,只是感觉有什么东西,如外面很难分清昼夜的天色一般,不尴尬不尬的卡在分界线上,暧昧模糊的流淌。
季童忽然说:“你自己有糖。”
沈含烟:“嗯?”
季童:“你有我给你的大白兔。”她问:“你怎么一直不吃呢?”
沈含烟笑着说:“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不爱吃糖。”
季童飞快的接话:“可今天阿姨不是来晚了么?你不是饿了么?”
沈含烟看着她:“好吧。”她把糖从牛仔裤口袋里摸了出来。
因为那颗糖在她包里装了许久,来回来去的摩擦着,糖纸边缘都被磨出了一点毛,上面用黑白线条印出的那只兔子,也隐约模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