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含烟看了看她,没说话。
季童:“哼我自己看。”
她凑到镜子前,沈含烟在她身边,默默低头把口红盖子旋好。
她没看季童,季童涂完口红的样子却像印刻进她心里一般。
季童对着镜子:“呃,嗯。”
好像也给不出什么合适的评价。
其实沈含烟很理解她,因为涂上这支口红的季童脱离了好不好看的范畴,而是像变了一个人。
沈含烟对化妆品没任何了解,当然说不出“蓝调红丝绒”这么专业的形容来,她只是感叹于一支口红的威力居然这么大,让一个一脸稚嫩的少女好像瞬间跳脱了她的年龄局限。
明明只是一支口红而已,为什么会让原本圆圆的眼睛变得细长了一些,原本圆润的鼻头变得挺立了一些,原本带点婴儿肥的脸颊变得立体了一些。
季童拉拉她的衣角,指指镜子里的自己:“你看,到底有没有很奇怪?”
动作却又分明还是稚气的。
沈含烟往镜子里望去。
这就是她发现的了不得的事,原来在她身边与她朝夕相伴的少女,某种意义上与成年也只有一步之遥,忽然拥有了与她并肩的立场和资格。
一支口红涂在季童嘴上,也好像涂掉了两人之间一条隐形的线。
曾经沈含烟好端端的在这头,固守成年人的底线。季童远远的在那头,挥霍着少年人的天真。
沈含烟垂下眸子:“要是觉得奇怪就擦了吧。”
她抽了张纸巾递给季童。
“我不。”季童把纸巾团成一团捏在手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我觉得挺好玩的。”
这时沈含烟的手机响了,她摸出来看了一眼,走到窗边接起:“喂?嗯,好,我马上出来。”
她收起手机指指自己的脸,面色已如平常一般淡然没什么表情:“谢了。”
她往房间门口走,季童一瞬错愕,从梳妆台前站起来:“你去哪?”
少女回家后换了条白色的睡裙,比夏天厚不少,但依然有那种带点英伦宫廷风的滚边,这让她像古堡里远离凡尘的公主,也许不老不死永远停留在十七岁的年纪,嘴上一层耀眼的红色口红却在提醒,她离成年不过一线之隔。
沈含烟此时无比庆幸:“骆师兄在楼下等我。”
季童动了动涂着口红的嘴:“骆嘉远?”
“我不是说了要出去吃饭么?”沈含烟说:“我和骆师兄约了,去同门师兄师姐的婚宴。”
她嘱咐季童:“阿姨会来做晚饭,我走了。”
脚步声响起得比平时更匆忙。
季童握紧了拳:是因为骆嘉远在楼下等她么?
呆站了半晌,季童忽然跑到窗边,远远看到沈含烟一个修长的身影走出了院子,拉开铁门,跟骆嘉远说了两句话,就一起走了。
季家这片墅区视野很好,季童站在窗口,能一直望到沈含烟和骆嘉远并肩的身影,顺着她家院子的红色砖墙,走过了木芙蓉,走过了蒜香藤,绿色的灌木枝桠落在沈含烟的肩头。
季童忽然打开衣柜随便拿了身衣服,连窗户都来不及关,背对窗口匆匆换好,蹬蹬蹬就往楼下跑。
跑到院子门口,还好左边是一条直路,沈含烟和骆嘉远走了一会儿了,季童追出来还能看到遥遥两个身影。
沈含烟看了看她,没说话。
季童:“哼我自己看。”
她凑到镜子前,沈含烟在她身边,默默低头把口红盖子旋好。
她没看季童,季童涂完口红的样子却像印刻进她心里一般。
季童对着镜子:“呃,嗯。”
好像也给不出什么合适的评价。
其实沈含烟很理解她,因为涂上这支口红的季童脱离了好不好看的范畴,而是像变了一个人。
沈含烟对化妆品没任何了解,当然说不出“蓝调红丝绒”这么专业的形容来,她只是感叹于一支口红的威力居然这么大,让一个一脸稚嫩的少女好像瞬间跳脱了她的年龄局限。
明明只是一支口红而已,为什么会让原本圆圆的眼睛变得细长了一些,原本圆润的鼻头变得挺立了一些,原本带点婴儿肥的脸颊变得立体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