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影子晃了晃,照到她放在课桌的干脆面上,季童伸手推了推袋子,上面的两个卡通人无知觉的对她笑。
这干脆面是沈含烟给她买的,她是不是就多想了什么。
从小到大那种她从未得到过的“偏爱”,难道是一包干脆面所能证明和承载的么。
唉沈含烟。
季童垂头丧气的起身,把那小半袋已不怎么能吃的干脆面扔进了教室后的垃圾桶。
正当她准备背起书包走人的时候,教室里进来了一个人。
秦菲看到她一愣:“你还没走?”
季童看着秦菲。
秦菲笑着说:“季童我觉得你姐很好啊,回答我问题可有耐心了,说得特仔细。”
季童首先想:沈含烟果然是个大人,在知道秦菲没有继续欺负季童后,就没有抓着秦菲的小辫子不放了。
其次她又想:沈含烟是个有耐心的人么?为什么秦菲说的这么言之凿凿。
季童心里忽然恐慌起来。
她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奇怪的画面——沈含烟是座又高又大的冰山,而她是一只太小太小的蚂蚁,绕着冰山脚爬了很久,以为自己看清了冰山的全貌,却不知道自己所看到的,始终只有冰山的一面。
沈含烟还有面对后辈的一面,面对同学的一面,面对老师的一面,面对她妈的一面。
那么多那么多面,都是季童没有见过的。
天哪沈含烟。
季童倒吸了一口凉气,对着秦菲开口:“你……”
也许是一贯没什么表情的季童,这会儿难得露出的一丝破绽被秦菲抓住,秦菲咄咄逼人笑着问:“我什么?”
季童忽然像刚才吃干脆面时一样又泄了气。
本来她想问秦菲:“你知不知道沈含烟的脖子上有颗痣?”
可这个问题问出来,一来太容易被秦菲当成一个变态,二来,又能证明什么。
秦菲在她面前笑着说:“季童,我觉得你这种不讨人喜欢的性格真得改改了,我本来以为你姐多喜欢你,结果我看呐,要是我们跟她多接触几次,说不定很快就跟她比你还熟了。”
季童默默不说话。
她想反驳,可像一个丢盔弃甲的士兵,半包不脆的干脆面已被她丢进教室后的垃圾桶,找不到称手的武器,拿什么来证明沈含烟对她的“偏爱”。
也许那东西,她从没有过。
不知一贯柔和的夕阳为何突然这么刺眼,季童抬手揉了揉眼睛。
这时有人轻轻敲了敲教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