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从下午她赶回季家开始,一直到现在,她一滴眼泪都没掉过。
刚开始整个人是懵的,后来,沈含烟就来了。
她小声问:“我可以抱你么?”
沈含烟:“可以。”
季童缩进被子里,抱住沈含烟的纤腰,蜷成一个胎儿在母体子宫里的姿势。
那其实是一个很别扭的姿势,但沈含烟伸长手臂抱住了她,好像抱着一颗蛋。
季童把脸埋在沈含烟胸前。
沈含烟这个人,表面看起来那么冷,可她的胸膛干燥而温暖,并且柔软,像一片包容一切的土地,吸纳了所有季童未来得及流出的眼泪。
在这样一个季童以为无论如何睡不着的夜晚,她抱着沈含烟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沈含烟一动,季童就醒了。
沈含烟问她:“还睡么?”
季童摇摇头。
沈含烟:“那起床,去上学。”
季童一愣:“我不去上学。”
疯了吧。
那些她昨天从学校跑走时好奇打量的目光,现在还箭一样钉在她背上。
她觉得自己好像一只豪猪。
沈含烟坚持:“你必须去,你今天不去,以后的处境会更难办。”
季童被沈含烟从被子里拉出来,蔫头搭脑的坐着。
沈含烟把羽绒服给她披着,坐在床边问她:“你很在意别人说什么吗?”
季童摇头。
但是,一只苍蝇在你耳边嗡嗡嗡可以不在意,一百只苍蝇在你耳边嗡嗡嗡,是个人都会觉得烦啊。
一双冰凉的手捂住了她耳朵。
沈含烟明明从被子里钻出来也没多久,一双手也不知怎么凉得这么快,冰得季童一哆嗦。
沈含烟说:“如果你做不到不在意的话,就像这样什么都不要听。”
沈含烟捂她耳朵捂得特别紧,以至于声音都变得模模糊糊的,但季童呆呆看着沈含烟纤薄的嘴唇在她面前翕动,还是能知道沈含烟在说什么。
沈含烟说:“你甚至不用听我在说什么,但我是离你最近的人,你听不到我,也能看到我说什么,对吗?”
季童点点头,沈含烟还是死死捂住她双耳,随着她点头的频率。
沈含烟用嘴形说:“不要怕。”
季童看懂了。
沈含烟用嘴形说:“童童。”
季童怀疑了。
沈含烟刚才是真的叫了她童童么?
这时沈含烟放开她双耳,从床边站起来:“换衣服,去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