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她作为一个效率至上的理性主义者,过往除了在面对她亲妈奚玉时,她几乎可以做到摒除一切无意义的情绪。
内心一个名为“占有欲”的答案呼之欲出,让她本能的畏惧逃避。
她为什么会对季童有“占有欲”呢?她是作为什么身份,来对季童有“占有欲”的呢?
内心那种失序的感觉,让沈含烟从季童身边退开了一步。
然后穿衣镜里,就只剩季童和莫春丽站在一起了。
沈含烟没有再说任何话,几乎是逃回了摊着她书本的餐桌边。
莫春丽理了理季童的卷发:“还有什么想调整的地方吗?”
季童摇摇头。
莫春丽笑道:“时间也差不多了,那我们走吧。”
沈含烟再没抬过一次头。
季童跟着莫春丽走到门口,转头用很小的声音对她说:“姐姐,那我出门了。”
沈含烟盯着书上的一道化学反应式:“嗯。”
平淡得一如往常。
莫春丽就带着季童走了,门是被季童悄悄带上的,锁只发出很轻微的“咔嗒”一声,却像撞钟一样在沈含烟心里撞了两撞,耳朵里都是嗡嗡的回响。
等门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以后,沈含烟终于丢开了她许久没翻一页的书。
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走到窗口去看季童的背影,她只是默默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动作缓慢的坐到了沙发上。
这小小双人沙发是日式的,靠背很矮,沈含烟这么高个子靠上去,就几乎变成了一个仰躺的姿态。
天花板上不知何时生出了一道裂纹,像混乱的蜘网。
沈含烟喝了一大口水,又重新躺下。
现在她内心的感觉,几乎可以用“恐慌”二字来形容。
她记得以前一个合作项目里,有学医的学生,曾给她们科普过恐慌症发作的情形——心悸、出汗、发抖、窒息感。
尤其心里堵了一大块东西的感觉,沈含烟刚才拼命喝了一大口水,也没能把它咽下去。
她没想到季童的离开会带给她这样的感觉,这让她几乎要对内心的“占有欲”举手投降。
她就是想要占有季童。
她就是不想让季童跟莫春丽走。
如果再重来一次,当季童从穿衣镜里看着她时,她会抛开所谓的矜持和自尊,对季童说一句“不要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