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季唯民说的没错,她咂摸了一下嘴。
真的,烤鸭是什么滋味她都要忘记了。学校附近吃不到什么地道的中餐,她和莫春丽季渐渐的不去吃了。
可是为什么,最想忘的事,还是忘不掉。
季童升入大三的那一年,莫春丽开始读博,并进入了当地的一家律所开始实习。她们的朋友圈子渐渐相融,季童能跟莫春丽的朋友聊一些最新时装资讯,莫春丽也能在季童朋友被房东欺负的时候随手帮点小忙。
她们俨然是朋友圈里最稳定的一对情侣,从没人看她俩吵过架,参加任何聚会,总是牵着手一起来,又牵着手一起离开。
没人知道季童在公寓里垂头丧气的对莫春丽道了多少次歉:“对不起。”
接吻等等亲密的事,她总是不可以。
莫春丽总是说:“没关系,我很有耐心,我能等到你准备好。”
等季童从什么桎梏里准备好呢?
是从少女的羞涩里?还是从沈含烟拴在季童脖子上那条隐形的锁链里?
她俩从没讨论过这个问题,但季童明白莫春丽知道答案。
除了莫春丽,大概所有人都以为季童已经忘了沈含烟。
因为大三那年的寒假,当季童又一次选择不回国过年、季唯民又一次要怅然挂断电话的时候,他居然问:“你还记得沈含烟姐姐么?”
季童的心猛然一跳,带来一阵近乎窒息的感觉。
季童努力平复了一下呼吸,才能用尽量平静的声音说:“记得啊。”
如果季唯民像曾经的沈含烟那么了解她的话,就能听出她现在的声音在抖了。
可季唯民没听出来,他以为季童是真的很平静,就像说起任何一个很久没联系的故人。
他是在尽量跟季童找话题:“沈含烟姐姐现在可厉害了,她的一个选题获了国家级的奖,还上了新闻。上次我去参加一个企业家论坛,还碰到她了,现在不管在学术圈还是生意圈,她可都太火了。”
季童知道,沈含烟之所以那么拼命想考张愚教授的研究生,就是想快速把研究转化为成果,推向市场。
以沈含烟的出身来说,这样的实用主义无可厚非,并且,季童一早知道沈含烟会成功。
像沈含烟那样头脑清晰的人。
季童一手握着手机,坐在倾斜屋顶下的书桌边,双膝蜷在椅子上,另一手摩挲着书桌边的一道划痕。
这里是什么时候有道划痕的?她都不知道。
季唯民那边见她长久不接话茬,又叹了口气,好像在疑惑为什么对曾经最喜欢的沈含烟姐姐,她也不愿多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