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莫春丽说:“你怎么不问我跟她在一起多久了?”
季童只好问:“多久了?”
莫春丽:“两年。”
“啊。”季童不知该说什么:“噢。”
“季童,我是真的以为我可以喜欢你很久很久,也觉得我可以等你很久很久,可是今天她说,她想跟我结婚。”
季童再次小声的:“噢。”
“然后我发现,我竟然对这提议心动了,我才明白过来,季童,我好像已经……没那么喜欢你了。”
“一天一天的时间过去,喜欢在不知不觉流逝,像漏过指缝的水,等我发觉的时候,掌心已经不剩多少了。”
季童沉默下去。
“对不起啊,季童。”
季童赶紧摆手,到这时她终于可以说出:“是我对不起。”
她觉得最对不起莫春丽的地方在于,在听到莫春丽那番内心剖白的时候,她想的还是沈含烟。
为什么她对沈含烟的喜欢,并没有像指缝间的水一样慢慢漏走呢?
每次低头去看的时候,掌心的水甚至越积越多,日子变成一块旧抹布,想念藏进缝隙,滴滴答答淌进掌心,没有出口的喜欢反而越积越多。
还好忙碌的生活,没给她太多没时间悲春伤秋,很快到了做毕设的时候。
教授告诉她们:“把这当作你们职业生涯的第一件衣服、也当作最后一件衣服来做,献给此生对你们影响最大的人。”
她特意走过来对季童说:“carey,我很期待你的作品。”
这个中国女孩,心思细腻到对艺术有种天然的直觉,设计的衣服会说话。
季童仰脸笑了一下。
kristen过来问她:“你要设计给谁?你们中国人是不是最看重家庭?”
季童笑着:“你到时候看吧。”
她想给设计衣服的那人,的确是家人,曾经切切实实的,给过她一个小而温暖的家。
忙毕设忙了一段时间后,季童恍然发现,季唯民打给她的“骚扰”电话越来越少了。
这对一个随年岁渐长而开始渴慕亲情的人来说,着实有些奇怪,但季童反而觉得松了一口气。
她的关注点早不在季唯民身上了,让她越清净越好。
她跟所有同学一样,抱着图纸穿行在宿舍和教室之间。然后,没日没夜躲在工作室,任凭针把自己的手扎得伤痕累累。
终于到了要毕业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