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含烟垂眸看她,目光像刚下机时吹来的第一缕柔风:“我知道。”
季童几乎忿恨起来:沈含烟知道什么呢?
沈含烟并不知道,她恨不得沈含烟没有这么美,美成了她的诅咒和锁链。
沈含烟也不知道,她恨她,是因为她爱她。
沈含烟站着,季童坐着,高度不合适,导致季童像个贪吃的孩子伸嘴去够,又因急切让两人一同摔倒在床上。
她还抱着沈含烟不肯撒手,她的脸就被柔软掩埋,近乎窒息的感觉让她内心如气球般充盈起来,暂时停下去看沈含烟的脸。
沈含烟闭着眼,皱着眉,因她唇舌的放肆而眼皮泛红,一声都不吭,露出那种让痛苦与欢乐奇异相融的表情,那是她最爱的表情,吸引着她近乎贪婪的去看。
刚才沈含烟站在她面前时她发现,那莹白如玉的小腿上,有好大一块乌青,一看就知道,沈含烟不知什么时候又摔倒撞到腿了。
以前沈含烟就经常摔倒,明明是那么稳重的一个人,奇异的反差。
因为沈含烟太白了,那乌青反而变成了皮肤上的神奇装点,为沈含烟的美丽和脆弱加码。
季童又埋头去噬咬,说不上是想与沈含烟更亲密,还是她希望在沈含烟皮肤上留下自己的勋章,让沈含烟无论跟谁去到哪里,都一直带在身上。
沈含烟在推她,可那推也不是真的推,两人好像在想同一件事。
季童头都是晕的,想起有个成语叫“意乱情迷”。
云省很美,有一朵一朵盛开的花,一条一条泛滥的河。
沈含烟的手蜷在季童肩头。
然而此时门被敲响了。
妈的,妈的,妈的,季童在心里连骂了三声,缠住沈含烟不愿意放。
可外面敲门的人很固执:“季童,含烟,你们换好衣服了么?”
季童不得不放开沈含烟,沈含烟从床上爬起来,开始穿裙子和毛衣,然后去了洗手间。
季童深呼吸了一下,又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才去开门。
季唯民穿得越发年轻了,简直是在效仿大学生的打扮,却顶着一张已显出沧桑的脸:“你们准备好了么?该出去逛逛了。”
季童面无表情的说:“哦,马上就好。”
各处的古街古镇都差不多,云省却因地理位置的优势,到底显出一分独特来。
三人漫步在街头。
季唯民走在沈含烟的右边,季童走在沈含烟的左边,像沈含烟的两大护法,却并不团结,怀着各异的心思。
季童在一片鲜花垒成的小摊中想,我离沈含烟的心脏更近一点。
这时季唯民问她们:“吃冰淇淋么?”
季唯民还真当自己是年轻的穷学生啊,专门找到这种老式的冰淇淋机,在一个寡淡无味的淡黄色蛋筒上,挤一坨香精和色素调兑而成的冰淇淋。
沈含烟说:“要。”
季童瞪了她一眼。
沈含烟要了一个草莓的、又要了一个牛奶的,然后把牛奶的递给季童。
季童心想,哦妈的,沈含烟当然知道她爱吃奶了。
她偏不要,偏要去够沈含烟另一只手里拿草莓的。
跟沈含烟较劲到底有什么好处?一股香精兑成的草莓味直冲她的口腔,黏着她的上牙膛久久不愿散去。
她一边吃,一边盯着沈含烟手里的牛奶冰淇淋,洁白牛ru上还有沈含烟淡淡的口红印,那口红刚被她啃了个干干净净,沈含烟去洗手间里又补了。
浅浅的红棕色,明明那么淡那么淡,季童却发现,不止她一个人瞧见了,连季唯民也在盯着瞧。
她生起气来。
一拉沈含烟的手臂,对着冰淇淋狠狠咬下去。
季唯民马上说她:“季童,你干什么呢?”
季童一脸无所谓:“我不是跟姐姐关系好么?吃一口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