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童:“我不喜欢风筝。”
沈含烟:“为什么?”
季童:“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一定要理由吗?”
因为你啊沈含烟。
因为你就像风筝盘桓在我的世界,遥遥可见,但无论我怎么踮脚伸手,却从来都够不到。
乌州很小,两人步行走到了若愚园。
相比于江州的洗心园,若愚园名气小得多,规模也小得多,藏在乌州这样一个水乡里,有种“养在深闺人未识”的感觉。据传这是皇帝南下时,和妃子们闲散度日会来的地方。
所以相比于洗心园的庄重,若愚园在清秀之外,总觉得多了份旖旎的味道,藏在雕梁画栋的屋檐中,藏在山重水复的亭台中。
从一个设计师的角度,季童觉得不虚此行,她能清晰看出邶城那处园林的细节,是来自于若愚园的哪里,她端着相机拍了很多照。
另外,抛开研究的角度,单从欣赏的角度,若愚园很美。
花木扶疏,草林葱郁,一座座水榭亭台依湖而建,季童不学建筑,但只看着那些玲珑轻巧的设计,就能想象有一位旧时美人,斜倚亭边小坐,闲看碧波轻荡。
其实季童有件很不好意思的事。
她那个粉色的行李箱里,塞了件旗袍,是她大学某次主题设计的作品。浅浅的绿色,想来很适合乌州的春景。
而且在她的想象里,沈含烟是全天下最适合穿旗袍的人。
即便沈含烟上大学时总穿着起球的旧t恤和牛仔裤,但从那时就已能看出沈含烟身材有多好了。如果穿上旗袍,一定像江南的垂柳。
柳枝被春风吹拂出饱满,枝干又被湖水滋养出纤细,所有的曲线拼凑起来,袅袅着婀娜。
刚在酒店收拾的时候,季童几次三番,想把那件旗袍翻出来,让沈含烟在逛园子前换上。
但她实在不好意思,好像这样,沈含烟就会看穿了她一切小心思似的。
她沾了口红的奶黄馅面包,她紫色伞面的油纸伞,她一路紧紧蜷起的手指,所有她小心藏在那些事物里的秘密,要是这件旗袍她真的拿给了沈含烟,都会暴露无遗吧。
所以这会儿沈含烟穿着她自己的ru白色高领毛衣,走得有些热了,风衣脱了搭在手臂上。
季童端着相机叫沈含烟:“去亭子边坐会儿。”
沈含烟犹豫了一下。
季童心里一堵,随即自嘲的一笑——是啊她上次拿相机对着沈含烟,可是四年前拍下o照设陷阱的那次,沈含烟怎会不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