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童摇了摇头。
沈含烟往她这边靠了靠,透明的伞面遮过她头顶:“那我请你吃顿晚饭吧。”
季童:“为什么?”
沈含烟:“为了庆祝我买到个喜欢的包,走吧。”
她挽着季童的胳膊向雨中走去,季童呆呆被她挽着,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和雨的味道、泥土的味道混合在一起。
沈含烟的小臂贴着她的小臂,传来一种很难描述的暧昧的温度,而随着两人并不那么整齐的步子,小臂一上一下的摩擦着。
季童并不觉得沈含烟在对她示好,沈含烟每一秒对她不常见的亲昵,都是对她卖包这个愚蠢行为的嘲笑,而沈含烟就是那个坐收渔翁之利的获益者,所以心情很好。
好到沈含烟都愿意对她做这些亲密的动作了。
两人没有打车,步行走到附近的一家粥店,季童上下班时常常路过,但并没有进去过。
外面的雨下得越发大了,天地之间几乎变成了一种深重的灰色,而店里亮着暖黄的灯,映亮沈含烟一张清秀的脸。
服务员递上菜单,沈含烟翻着,并没有递给季童看一眼的意思。
好吧,反正是沈含烟请客。
其实季童打心底里对沈含烟选的这家店很满意,她之前骑车出了汗,天又突然下起雨一下子变冷,刚才她站在奢侈品回收店里就连打两个喷嚏,浑身凉凉的。
沈含烟点的菜她也很满意,姜丝鸡茸粥,更别提沈含烟还点了她喜欢的小甜汤,红糖红枣炖桃胶。
于是季童在她本以为吃不下饭的今天,吃了好多好多。
然后沈含烟坐在她对面说了一句话:“你可以找我借钱。”
“你和那个毛里求斯设计师私了需要多少钱?三百万?五百万?”
“我可以借给你。”
这时雨下得很大,密密麻麻打在粥店的玻璃上。
屋檐更宽的地方藏着一个个躲雨的路人,他们并没有像沈含烟这样准备周全带着一把伞,季童望过去的时候,只能看见一个个颜色各异的屁股,有人的裤子好看,有人的裤子很丑。
而刚才那些没头没脑的蜻蜓,早不知飞到哪里躲雨去了。
“沈教授。”季童不知自己喝了那么多小甜汤,为什么还是嗓子发干:“你怎么会有那么多钱?”
就算当教授赚的不少,而沈含烟也善于理财,但资产和随时能动用的现金是两回事,随随便便能拿出五百万的现金,说明沈含烟的资产累积到了一个远超她想象的地步。
沈含烟一点也不缺钱,为什么还想要季唯民的钱?
难道人性的贪婪就在于这样永不知足吗?
她满脑子想着这些,却被沈含烟打断,沈含烟问她:“你借不借?”
季童扯起嘴角笑了笑。
她曾经最喜欢的那个脏粉色奢侈品包,此时就放在沈含烟身边,软塌塌靠在沙发背上。
沈含烟发现她视线落过去,问她:“想要么?找我借了钱,我可以卖还给你。”
季童觉得沈含烟的脸上有一种倨傲,那种倨傲是对她曾经无知的一种报复。
曾经她不知天高地厚的反复问沈含烟:“钱到底有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