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冲到花园里的长椅上,把脸埋进双手之间,可双手那么浅,很快就捧不住她汹涌的眼泪了,从指缝里一滴一滴往下漏,漏在她的西裤上。
季童不得不从包里翻纸巾,哦妈的,她想起来这个包里没纸巾。
包是她最近买的,跟沈含烟买她的那个包形状差不多,也是粉色,不过再也买不到那样脏脏旧旧的灰粉色了,这个粉在阳光下看起来好艳,丑得要死。
她不死心的继续翻找,然后一愣。
居然真被她翻出一包婴儿专用纸巾。
是那天去沈含烟家的时候,沈含烟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塞进去的吗?
路过的人都在看她,看她不停的抽纸巾擦眼泪,眼泪又不停的往外涌。
没人走过来,毕竟这是医院,每天有无数生老病死在这里发生,情绪崩溃的人在这里到处都是。
直到一个小女孩走过来:“你好像个兔子啊,眼睛和鼻子都那么红。”
季童没绷住咳了一声,鼓出一个鼻涕泡。
小女孩就笑了,季童笑不出来,在阳光下呆呆看着小女孩的笑脸。
小女孩:“你的谁死了?”
季童:“啊?”
小女孩:“我外婆死了,我妈妈姨妈她们都在哭,你的谁死了?”
季童摇摇头:“不是死了,是我喜欢的人要走了。”
小女孩:“哦,那还好一点。”
季童心想好什么啊好,她心里很清楚沈含烟一走,两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什么牵连了,这种性质的“生离”,又和“死别”有什么两样。
这时一个年轻女人匆匆忙忙跑出医院:“吴梦洁!吴梦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