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每天一样,吃了晚饭,又把小桌板收拾干净,然后把旧杂志翻出来,给沈含烟念了好几个无聊笑话和情感专栏。
自从她发现这杂志这么无聊后,她就从网上买了好多期以前的回来,一本本念给沈含烟这种高知分子听。
她总是想:沈含烟,快点好起来吧,快点好起来就能教训我了。
很快到了睡觉时间,她把沙发床拉开,又从柜子里把枕头被子拿出来,躺了上去。
夜里静得出奇,空气里是淡淡的消毒水味,沈含烟在输液为明天的手术做准备,滴答滴答药水滴下来的声音听得很清楚。
季童订了个闹钟,到时间找护士来换药。
沈含烟轻声叫她:“童。”
季童马上爬起来走到沈含烟床边。
沈含烟:“睡不着。”
季童笑,按了下床旁的按钮,帮她把床头升起来,又重新帮她理了理被子。
季童坐在床边,顺了下沈含烟的头发:“要我继续念无聊的笑话给你听吗?”
事实上她这时并没有开灯,只有门上一小面玻璃透进走廊的一点光,沈含烟形容枯槁但一双眸子依旧闪亮,在夜色中与她温柔对望。
沈含烟:“忘了。”
忘了我。
季童说:“你放屁。”
她站起来,去锁了病房门,然后走回来对着沈含烟,缓缓把衣服脱了。
季童很白,不是沈含烟的那种冷白,是一种粉白,整个人像在混了玫瑰汁液的面粉里滚了一圈似的,直到二十三岁了,身材还是如少女,骨量纤纤,两只雏鸟轻轻振动着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