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他满世界出差,回邶城后也在忙他的各种生意交际,季童已经许久没见过他了。
她趿着拖鞋蹬蹬蹬下楼,看到季唯民身边站了一个人。
一个女孩,或者说,一个年轻女人。
叫“女孩”是因为她年纪尚轻,看上去也就二十岁出头。叫“女人”则是因为,她身体饱满的曲线、清冷中透出成熟的神情,无疑与还在穿粉红兔子拖鞋的季童拉开了巨大差距。
季童妈妈病逝的早,在她生命中,成熟的、青春的、美丽的女性形象一直是缺位的。
她本能停下了脚步,站在楼梯还剩两阶的地方静静看着,表情带着一点怯。
女人望向她时,她想躲,因为女人的目光落在了她白色宫廷风睡裙的领口,那儿透出一小块灰色的胎记。
季童从小简直不能理解,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胎记,灰灰的,飘渺的,印在她粉白的肩头,像一阵烟。
这样的丑陋与女人优越的脸、光洁的皮肤形成了过分鲜明的对比,季唯民此时开口:“记得奚玉阿姨吗?这是她女儿沈……”
女人开口,轻轻打断季唯民:“季总,我自己来介绍吧。”
她的声音也和面容一样冷,像照在蔷薇花枝上的月光,可那月光又仿若被蔷薇染香。
季童一边想躲,一边又禁不住的被吸引。
女人再次看了看她那一小块灰色的胎记,抬眸,目光落在她脸上:“我叫沈含烟。”
季童心里一跳。
她分明没听过这个名字,甚至也没有认识的谁名字与此相近,为什么却无端生出一股熟悉的感觉。
就像女人看她的神情分明没笑,眼尾却微微弯着,透出一股温柔。
像要跟第一次见面的晚辈拉近距离一般,礼貌而克制的碰了碰她的脸,然后垂眸,看了眼自己微蜷的指尖。
季童:“你、你来我们家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