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如镜,白芦为浪,苒苒衣袂飘飘,回眸望尽晨光破晓。
鸥鹭从她身后振翅高翔,她对着镜头展露笑颜,目光熠熠,顾盼神飞。
沈静松的眼波沐浴着朝阳,如同窗外那一泓湖水在夏逐溪的心海中流深。
夏逐溪听见旁边茶肆的群演说:
“卧槽,沈静松演苒苒真的好绝。”
“难以想象沈静松会跟什么样的人在一起。”
“苒苒就一直单身,独自美丽呗~”
夏逐溪暗自抿唇,拿起桌上的毛笔,把刚才苒苒的影子画在白瓷盘。
独自美丽也好。
夏逐溪想,她可以一生一世守着她。
但又不由得心酸。
那个晚上,假如没有贝蒂那通电话,假如沈静松没有匆匆离开,假如沈静松答应了她
可是没有假如。
夏逐溪嘴角酸涩,手中青黛勾勒最后一笔墨色,把画着苒苒的瓷盘放上木头支架。
手机屏幕一亮,电话呼进来。
夏逐溪走到布景外缘,她找了处角落,灰色的瓦墙爬满绿叶。
“妈。”
劈头盖脸的责备从听筒爆破:“夏逐溪你是不是没长耳朵!”
“是不是给你打电话交代过,你姐回家提前换床品,给姐夫准备礼物!”
“你是一件事都没听进去,事情不做就算了,人还不在,害得你姐回去连个开灯的人都没有!”
“夏逐溪!你心里还有没有这个家!!!”
夏洁的声调很尖锐,经过电话更加刺耳。
风从芦苇荡刮过,发出沙沙的响声。
夏逐溪觉得有点冷,她拉起外套拉链,沉默一秒,说:“妈,裴梓莹是成年人,她不需要别人给她开灯”
夏洁:“重点在谁给莹莹开灯吗?你姐哪次回家我们全家不是一起迎接她?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不喜欢黑,不喜欢冷清,她喜欢热闹,不管怎样家里总得有个人。”
“夏逐溪,现在我说的话你都不听了是吧?你还不明白这件事的恶劣?阳奉阴违,把长辈的话当耳边风!”
“你从小就能作,我和你爸不准你玩卡丁车,你居然偷身份证,拿伙食费去报名”
夏逐溪握电话的手被风吹得冰冷,陈芝麻烂谷子地事,又要翻出来一遍一遍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