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静松启唇,夏逐溪有种被神明救赎的解脱。
“小溪,我和你姐姐——”
急促的电话铃声尖锐响起,沈静松脸色突变,血色像浪潮离开沙滩。
这是沈静松给母亲设置的紧急联系人铃声,如果拨通了,只有一种可能
夜里的机场依旧繁忙,人影幢幢,步履匆匆。
雨水在贵宾候机室的玻璃上划出一道道湿痕。室外的树被狂风折弯,地面像一张黑色水镜,反射冰冷的光。
“非常抱歉,由于气候异常,所有航班延迟恢复时间待定”
沈静松不停刷新铁路售票界面,碰上周末高峰,刷不出一张到柳霖的车票。
她浑身发痛,好像被一辆重车碾过一样。医生说沈妈妈手术后恢复很糟糕,伤口恶化昏迷不醒,要沈静松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
沈妈妈脊髓膜发炎才做的手术,前后不过一个月竟感染脑膜,每况愈下,现在更是陷入昏迷,有瘫痪的风险。
沈静松很难接受这样的结果。
她的养父养母勤恳善良,为什么都恶疾缠身?姓李的混蛋恶贯满盈,为什么却活得好好的?
好人命不长,祸害遗千年。真是不公。
帽檐遮住沈静松的满眼心碎,她不敢点进和母亲的聊天记录。
昨晚妈妈给她拍了一张落在病床护栏上的蝴蝶,说是窗外飞进来的,好漂亮,等病好了,要和沈静松一起去看蝴蝶和花,还要给她做像蝴蝶一样漂亮的新衣裳。
沈妈妈有一间裁缝铺,柳霖的老市民都夸她绣工精良。
沈妈妈:定了几匹新缎子,暗纹想要什么花
沈静松:雪
沈妈妈:雪纹看着感觉冷哦,不然还是如意纹和唐草纹?吉祥
沈静松:想试试雪
沈妈妈:小猫点头jpg
对话戛然而止。
候机大厅嘈杂熙攘,行人的雨伞垂落一地湿冷。
沈静松把脸埋进膝盖,那片衣料的颜色变深。她该要吉祥的。
“静松姐。”
她抬起胳膊,泪眼睁开一条缝,白色的面巾递过来,夏逐溪的发顶在筒灯下泛着橙色的暖光。
“跟我走。”
握住夏逐溪的手,好像雪花融化进清晨第一缕阳光。她好温暖。
车窗把狂风暴雨阻隔在外,导航提示距离柳霖人民医院还有较远距离,请驾驶员注意休息,切勿疲劳驾驶。
沈静松怔怔望着她:“这么大的雨,上次在海边,你说”
夏逐溪把a级赛车证放进她的掌心:“万事总有破例,因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