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松沉眸:“你说,第一次对我心动是什么时候。”
夏逐溪心头微动,颤了颤眼睫,“读书的时候就很心动,你是我的偶像嘛。”
车内狭小,黑暗,偶尔经过的车亮着灯,照进来,勾勒出两人的身影。
晚风吹拂,蛐蛐唱着歌,城市的味道暧昧又疏离,纠缠也倦怠。
沈静松微微眯眼,明亮的眼眸好似镜子,照透夏逐溪。
安静良久,沈静松露出笑容,像是泉眼里的清莲沐着月光绽放。
夏逐溪捂着怦然的心,转身,目光向前,“回家咯?”
沈静松歪头倚靠车窗:“嗯。”
车灯点亮,引擎低鸣,车像一尾鱼,带着她们流进名为繁华夜市的大河。
夏逐溪的面色平静无波,却在心海的深处掀起一层层浪涛。
她清晰地记得十四岁的闷热夏夜,小县城的老房间,纤细的女性背影凹凸有致。
她听着蝉鸣,向婀娜的人影走近,女人转身,翩若惊鸿。
雪白的锁骨画着蜜桃色的爱心。
是沈静松用唇釉画的心。
也是夏逐溪的第一次动心。
夏逐溪深呼吸,握着方向盘的手掌微微汗湿。
这种动心她说不出口。
就让那坏小孩的觊觎、青春期的妄想都留在过去,藏在记忆。
红灯变绿,车拐过马路的转角,带来几缕加速的风。
发丝飞掠沈静松的脸庞,她靠着车窗,眼神晦明地望着夏逐溪。
沈静松的两片红唇上下碰了碰:“小骗子。”音量很小很小。
风带走她的声音。
车速加快,夜的光景纷繁后退。
车里放着广播。
播音员深情地朗诵诗歌:
记得早先年少时
大家诚诚恳恳
说一句
是一句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1
明早飞札幌,再转夏威夷。
沈静松在客厅最后一次清点行李。
她穿着睡裙,酥红的肌肤上还萦着一层薄薄的水汽。
拿着牛奶走到卧室,里面只点着一盏柔和的落地灯。
夏逐溪不在。
沈静松转身,走廊里边的书房亮着灯。
这么晚了还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