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若溪从桌上拿起那副没有?镜片的黑框眼?镜。她现在只戴隐形眼?镜,因为做模特要做很多造型,戴隐形会?方便一些。
好久没戴这种眼?镜了,段若溪有?些怀念,把眼?镜戴上去时候她望向沈墨墨。
“你和陈亮,做了吗?”
沈墨墨说完便窒息。她不?明白自?己怎么说出口的,只知道当戴着眼?镜的段若溪看向自?己时,这让她产生了一种错觉:那个她熟知的段若溪回来了。
所以她脑子一热,问了不?该问的话,自?然也得到了理?所当然的回答。
“不?关你事。”
段若溪淡淡说。
说好不?再哭泣的,起码不?要为了这个人哭。可眼?泪还是忍不?住掉落,沈墨墨甚至没能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转身冲了出去。她走?得快,边走?边用手背擦眼?泪,不?过她没有?哭出声,只是泪珠在掉。
她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情绪在发散,她好恨——恨自?己。恨自?己优柔寡断,恨自?己矫情,恨自?己让段若溪留在心里。
干嘛不?把她赶跑?
干嘛还留着那些没有?用的画?
你一天不?把那些画处理?掉,段若溪就会?一直留在那,就因为你觉得可惜——沈墨墨,到底有?什么好可惜的?!
沈墨墨从公司一路打车到家,打开卧室门的时候眼?泪已经蒸发掉了,只剩下酸涩发红的眼?睛。她拿出钥匙,打开抽屉,把里面的所有?画都翻了出来——要撕掉吗?全部??不?——那样不?够。撕成碎片也能拼回来,不?是吗?像是她和段若溪,毁得不?彻底,就总会?留有?希冀。
她把这些画全都塞进了包里,塞得鼓鼓囊囊的,沈墨墨还是不?停往里头?塞,揉成一团了也不?在意。
这股情绪之?前出现过一次——就是她时隔多年在刘编朋友圈再次看见?段若溪的时候,有?什么尖尖的从沈墨墨心底里钻出来,非常锐利——非常疯狂,也非常真实。
沈墨墨这一辈子都很胆怯,总是躲在阴影里,一直被?打压。父母,陌生人,谣言。分别对应亲情,友情,爱情。久而久之?她以为这就是真实的自?己了,其实不?然——如果她真是这样,她不?会?疯狂收集段若溪的照片只因为她想念她。如果真是这样,她当初也不?会?和段若溪建起那样的关系——一般人只会?避而远之?,不?是吗?
“沈墨墨,你说,我们是不?是有?点像?”
记忆里的段若溪同她碰杯,两?个人都喝醉了,手臂互相缠绕,她把红酒洒在沈墨墨肩头?,一点点倒,然后俯身,低头?舔舐掉肩头?的酒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