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那些暗中议论过柳王爷做为的人,不知是如何被柳王爷知道的,也都一个个忽然落了罪名,全家皆不能幸免。
不到三月,柳王爷就剪除了所有异己,一时之间满朝文武人人自危,甚至将她的诏令看得比皇上的圣旨还重要。
对柳王爷这一番动作,皇上不仅不怒,还当众夸赞柳王爷清理君侧,是千古少有之忠臣。
“权倾朝野”也不足以形容柳王爷今日之气焰。
就是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不久前竟给阮知府寄来一封诏令,说是要来阮府坐一坐,还在信里过问了阮庐的分化之事。
收到诏令的刹那,阮知府的手都在颤抖。他险些欣喜得连谢恩都忘了,然后立马开始调度各方,一定要好生接待柳王爷。
但这一切都和阮棠无关。在她的脑海中,只有那女子挥之不去的背影与声音。
她一边回忆着,一边往厢房走,想着赶紧回去将鞋子换了收起来,不料蓦然被身后而来的小厮撞了一下。
阮棠身子一晃,摔倒在地,接着就被迎头啐了一句:
“贱种,不知道你挡路了吗?”
一听就是嫡兄的那个贴身小厮。
阮棠抬头,果然就看见嫡兄在下人们的前呼后拥下,浩浩荡荡进了院子。
嫡兄阮庐比阮棠大两岁,颇有几分俊采,前几年分化成了坤泽,信香也是典雅的花香。
在主母看来,坤泽又怎样,只需要等着夫君来养就成了。说什么“外出工作”是乾元独有的资格?要是有人养,谁还出去辛苦?
只有阮棠这种没人要的贱种,才需要自己养活自己。
出门就撞见这个庶妹,阮庐嫌恶地打开折扇,想要扇走面前的晦气。
阮棠什么都没说,自己默默爬起身就要走。毕竟在她的成长中,这样的遭遇就是常态。
然而这一次,阮庐却蓦然叫住了她。
阮棠深知他肯定没好事,但为了不连累母亲,只好恭敬地垂手停下,等候训示。
阮庐倒是不着急,围着她转了几步。那眼神,仿佛阮棠是人市里待价而沽的奴隶。
良久,他才慢悠悠地问道:
“现下无事?不如陪兄长我去趟街上,买些东西。”
这种事阮庐以前做过多次,说是“陪”,其实是让阮棠像婢女一样伺候着他出门。
谁家的嫡庶都是有别的,但似乎阮庐格外纠结这件事,一定要让阮棠将脸面丢得满街都是才好。
毕竟是阮家的女儿,为了阮家的脸面,阮知府跟阮庐好声好气地说过几次。他在外是收敛了,可若进了那些没有外人的地方,反而变本加厉,仿佛要把阮棠欠下的呵斥都补回来。
按照以往,为了母亲和自己的处境,阮棠也就忍过去了。
但今日稍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