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笑得最猖狂的那个车夫就猝然消失在几个人的视线中。
包括阮棠在内,所有人都傻了。
等他们反应过来,就看见那个车夫掉下了车,胸口插着一支箭。尸体倒在雪里,汩汩的血浆将雪水烫得直冒热气。
“有、有山贼!”
剩下的车夫们吓得一动不敢动,有几个还尿了裤子。
果然,车轮一下子陷入一个雪坑当中,险些将阮棠从车里摔出来。
方才那一箭还不算,接下来又从山林中接连射出一片箭羽,将正要弃车逃跑的车夫们射得哭爹喊娘。
还有几支箭,直接射到了车里,连厚实的车板都贯穿了。
活着的几个车夫膝盖或是腿上都中了箭,跑都跑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帮山贼举着大刀,从山林里雪豹似的冲出来。
为首的头领先扫了一眼车,抹了把鼻子笑道:
“车里的肯定已经被射成筛子了,先料理了这几个活的。”
几个车夫吓得赶紧磕头:
“好汉饶命啊好汉!小、小的们就是赶车的,上有老下有小,哪有钱呐……”
说着,又赶紧往车里指:
“这车里是知府家的大小姐!她上车的时候大包小包的,肯定有钱!”
不料,头领却脸色一变:
“你说车里的是谁?”
车夫们还不懂他的意思,七嘴八舌地补充:
“是阮知府的女儿!就是那个叫阮棠的……哎呀!”
说的最起劲的车夫被头领一记窝心脚踹倒,趴在雪里直吐血。
头领随手抓过那个踩点的喽啰,狠狠地拍了他的脑门子一下:
“你怎么踩的点儿?人家阮大小姐多好一人哪,咋能抢她?”
一众山贼都插起话来:
“就是,阮大小姐听说俺家困难,每次帮俺娘子写信都少收几块!”
“我老娘腿脚不好,阮大小姐还上门帮她写信呢!”
“俺妹子前几天干活受伤了,她上门送信瞅见了,还帮俺妹子买药来着……”
阮知府在任期间,苛捐杂税极其严重,逼得城里一些人混不下去,就在此处落草为寇。可他们出来是出来了,家中亲眷还在城中。凡是去阮棠那里写过信的,都多多少少听家人们说过阮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