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那个男人的妈了。阮棠只护住阿星,冷哼一声:
“这本就不是你家媳妇,我就带走,你又能怎样?”
见她这样强硬,妇女干脆撒泼起来,连滚带爬地闹着:
“没有王法啦!这人要把我们名正言顺买来的媳妇带走啦!她要我们家绝后啊——”
前院的门本来就开着,她这么一喊,半个村子的人都围了过来,将院子堵了个水泄不通。连那个去找担架的手下也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向阮棠道:
“大小姐,根本没有医馆肯给这姑娘治伤!”
村民们的议论也逐渐猖獗起来,其中一个看起来德高望重的老头站了出来,敲了敲拐杖,村民们才稍微安静。
老头捋着花白的胡子,义正言辞地呵斥阮棠道:
“人家李老二家已经花了钱了,无论这女孩答不答应,当初带她来的人收了钱,她就该留下来。”
村民们纷纷附议:
“就是!娶不着媳妇,那还不让买了?凭什么?”
“我家那个还是捡来的呢,要不是给我家做媳妇,她岂不是得一直流浪啊?”
“俺也觉得,对两家都好的事,这个姓阮的竟然要来管!”
阮棠紧紧抱着发抖的阿星,她看出来了,正是因为他们只把买来的人看作是财产,所以每次赈灾医治都不让买来的女人去,瘟疫才时常反复。
只要等官府的人一来,马上就能镇压住了。阮棠这样想着,忽然见一队仪仗整齐地过来。
是县令来了。
村民们赶紧跪下,给这位青天大老爷磕头。阮棠也忙预备着向县令汇报。
只见县令爱民如子地命他们平身,又踱着四方步向阮棠走来,温和地笑道:
“这村子穷,男人娶不到老婆,他们买妻也是正当需求。阮小姐,你不会如此不近人情吧?”
阮棠简直被这句话给哽住了,脸色青白,好久才反应过来,自己根本不能和这群人讲道理。
但她也绝不能允许阿星这种被买来的女孩再在此处多待一刻。因此,她索性一步不让:
“我以凛川知府女儿、朝廷敕封赈灾大臣的名义,命令你退下!”
县令却一点也不怕,反而笑嘻嘻地更加靠近:
“你说的那些身份,是阮棠的。你是阮棠吗?”
紧接着,又自己回答:
“你可以是任何人,就不能是阮棠。我们村刚失踪了个姑娘,叫兰草,你就叫兰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