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玉早就以为我死了吧,甚至连娘亲和晚云都给处理掉了。
阮棠想自己应该恨她,但事实却是,她已经麻木了。
反正她向来都是被人作践,向来都是被人视作草芥。反正她的人生向来都是如此绝望,似乎她生来就活该承受这些。
只有人才有爱和恨的资格,而她呢,从未被当作人来看待过。
正出神间,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那捕头好像和捕快们边走边说着什么。
接着,监狱的铁门被推开,捕头带着一队人走了进来。
“经有司调查,阮氏确为我州境内某案的凶手,”捕头皮笑肉不笑地说着,显然是已经编好了处理她的理由,“现判处阮氏刺配流放,即刻启程,不得有误。”
阮棠自然知道,这不是什么流放,肯定半路上就要结果了她,只不过是不想在衙门里动手罢了。捕快们上来捉住她时,她下意识地奋力挣扎,但哪里挣脱得开。
捕头将一把小刀交给旁边的人:
“依照钧令,给罪犯刺字。”
早有人将阮棠浑身都绑住,连长发也用绳子缠住,逼她抬起头来。
“你、你们以为,手里有几分权力,就能随便给人扣罪名吗?”阮棠近乎崩溃地挣扎着,“不知你们平时是怎样鱼肉百姓的!你们不怕遭报应……唔!”
没等她说完,已有人用麻绳勒住她的嘴,粗砺的绳索将唇角都磨烂了,殷红的血染了一脸。
拿刀的捕快掐住她的脸,看了看,选在她脸颊那块红斑处下刀。
“头儿,”捕快回头看向捕头,“她脸上应该写点啥啊?”
本来都是流放到哪里就写哪里的,但阮棠这种显然不行,难不成还写“阴间”吗?
捕头笑了笑:
“那就写……写摄政王这三个字吧。让她的魂魄知道,是摄政王害死了她,叫她去找摄政王索命吧。”
锋利的小刀,一点点划开皮肉,露出一片渗血的肉红色。
阮棠疼得呼吸急促,但被许多人按住,半分挣扎的余地也没有。
割得深了,捕快只觉得刀尖碰到了什么东西,硬硬的,好像一粒石子。
他把这东西挖了出来,是一颗血红色的小石头,与阮棠脸上红痕的颜色一模一样。
捕头皱了皱眉,从他手中拿过来,故作无意地说道:
“是血块什么的吧?别管了,办完了好上路。”
说着,就假装将东西扔了,实则藏进了自己的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