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嗤笑一声,和善地说道:
“是临侍从啊,有事进来说。”
得到摄政王的恩准,临观激动得跟什么似的,跪着就爬了进来。
他不敢瞻仰天颜,只低垂着脑袋,浑身颤抖地进言:
“小的听闻您老人家近日心情不佳,特来为您排忧解难。”
柳明玉心中冷笑,脸上仍笑眯眯的:
“孤有何忧?”
“小的知道,您定是为那阮棠烦忧!”
行宫里的人都观察到王爷近日烦躁,而临侍从又听说,那阮棠勾结了贼人,企图刺杀摄政王,只不过王爷一直没能抓到切实的证据。
他顺理成章地揣测着:王爷必然是想要结果了那阮棠,只是没有证据,不好动手。因此,他今天才来求见。
“哦?”柳明玉饶有兴致,“临侍从说说看。”
临观越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大着胆子说道:
“那阮棠既然与贼人勾通,小的就扮作贼人模样,去问她为何还不动手。她若真的回答了,就是不打自招,坐实了她勾通贼寇。”
柳明玉的笑容有些阴冷,但语气仍然和缓:
“那就依你说的做吧。”
临侍从以为自己投了摄政王的趣味,赶紧答应着去了,预备着立下这一件大功。
柳明玉连看也没多看他一眼,只是沉默地望向窗外,目光涣散。
阮棠,你为了孤受那么重的伤,孤却还要怀疑你,试探你。
柳明玉捻着佛珠,笑了,但笑得并不开心。
你怨孤吧,尽情地骂孤,或者在心底幻想着杀了孤,都可以。孤就是这样的坏种,就是这样的混蛋,因为孤是摄政王。
因为孤是柳明玉。
这个名字所承担的东西,你是没必要懂的。
夜很深了,阮棠却睡不着。
说起来自己也不信,她夜半失眠,居然是在纠结柳明玉为何不来探望自己。
那个坏女人,我才不愿意见到她呢!阮棠气鼓鼓地揪着被角,忽然又觉得这被子上有柳明玉残存的体香,赶紧把被角丢开了。
可是我到底是为了她才受伤的嘛……阮棠翻了个身。她不愿意承认,想念柳明玉,是因为喜欢那种被人期待的感觉。
那个时候,柳明玉守在她身边,等她醒过来,又亲自那样照料她。
她知道,柳明玉的这种珍视也不过是图新鲜,还有很多玩弄的成分在里面。
可即使是这种掺杂了沙砾的爱,她也没经历过,所以哪怕被划烂了嘴,也贪恋这种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