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抓住刺客,就只会以身作饵?”
这女人将鞋尖在她衣服上蹭了蹭,蹭掉被她沾到的血污,泰然自若地说道:
“只有最蠢的蠢货,才会用这种没办法的办法。刺杀孤的人多了,个个你都以身作饵?你有几条命啊?”
阮棠没想到自己舍身救主还舍出错了。
她恨死柳明玉了。比以前还要恨。
她还太小,不懂,也不想承认,她竟然对柳明玉产生了一种爱而不得的恨。
被柳明玉当着众人的面羞辱,她居然觉得委屈。
阮棠不明白,自己对柳明玉居然还抱有期待。
柳明玉悠闲地坐回位置上,淡然唤道:
“白骨。”
“在!”
白骨惊慌失措地应道。
柳明玉也不正眼看阮棠,只轻蔑一笑说道:
“把这东西拉到乱葬岗扔了。”
这是阮棠听见的最后一句话。
再后来,她就陷入了无知觉的黑暗。
我是被柳明玉亲手杀死的。
我要报仇。
抱着这个念头,阮棠被冰冷的黑暗一点一点蚕食了身体。
……
头疼。
阮棠头疼得厉害,却又奇怪,死人也能感觉到头疼?
一睁开眼还晕乎乎的。撑了好久,才看清眼前的情景。
这里像是医馆的病室,有几张一模一样的床,还飘着隐约的药味。她身上还是柳明玉给做的那件新衣服,面上戴着柳明玉赏赐的止咬器。
连书包也放在床头,书包里甚至还有几卷书。
衣服有些不一样了。她试着动了动,竟在内襟摸到一个缝住了的口袋,里头装满了碎银。
取出来一看,口袋上绣着一个“骨”字。
是白骨姐姐留下的吧……是她救了我吗?
没等阮棠琢磨明白,就听见有人走了进来。
“小阮姑娘,你醒了。”
进来的人是个男子,斯斯文文,踱着四方步,这种季节还摇着一把折扇,看上去像是学堂里的教书先生。
这男人生了张白净的脸,双眸总是弯弯地含着笑,连说起话来也温柔可亲,很难让人不喜欢。
阮棠好奇地望着他:
“先生,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