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车夫竟然不听她的,仍然驱使着马车飞速向前。
“你别喊了,他不会听的。”
明鸾说道。
阮棠十分诧异:
“为什么?”
“因为柳明玉吩咐过,要我带你走,”明鸾想起柳明玉的话,“那天晚上,她和我谈的就是这个条件。”
阮棠更加诧异了,双眸涨成了血红色:
“她为什么要让我走?”
明鸾截住她的话:
“因为他们在抢夺的是军权!”
军权两个字,像刀子似的刺进阮棠的耳朵。
这场博弈,无论是谁赢了,那大祁的江山都要为之一变。
“所以你不能被卷进去,”明鸾解释道,“你这个官职看起来不小,但在这场争斗面前,不过是一只蝼蚁罢了。”
不料阮棠脱口而出:
“那我更得回去了。”
明鸾拽住她:
“你疯了?你不了解我皇姐吗,她肯定是为了你好!”
“我就是太了解她了,我知道她是为了我好,”阮棠不仅没疯,反而还十分冷静,“但我想要她对自己好。”
她再次命令那车夫:
“停车。”
明鸾哪里肯让她下车,既然答应了柳明玉,就不能食言,于是向车夫说道:
“不许停,否则我不给你车费了!”
马车还在疾驰不已,阮棠急了,竟直接飞身一跃——
她跳下了车。
仗着自己的身手,她在地上滚了几下就停住了。粗砺的草枝和石头把她的腿划破了一道,不算深,但留了一点血。
望着这滴血痕,她差点哭出来:
柳明玉,当年你被划破血肉的时候,又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
当了这么多年的摄政王,柳明玉早就麻木了。
什么叫疼痛,什么叫屈辱,她早就忘了。
如今,太后的宫殿阶下,柳明玉就站在这里,把长发披散在身后,所有的珠钗首饰一应取下。
这叫做脱簪戴罪。
宫里的宫女、太监和侍卫都看着,看着这位摄政王来给太后请罪。今日皇帝也在太后的宫里,甚至可以说是专门为了看热闹而来的,还带着他最近最宠的爱妃,来陪太后下棋。
她站在这里有些时辰了,但太后始终不理她,只对晴眉说道:
“该你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