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微微一怔。这丫头管我叫婆婆?
她把阮棠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去。没有了这几根翘起来的小杂毛,阮棠看起来更乖了。
“乖孩子,”大祭司和善地笑了,但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我会问问族里那几位会制还情的老人,回头告诉你。”
阮棠又惊喜又感激:
“多谢婆婆!”
“嗯。”
大祭司笑着点了点头,让人送她出去。
从房间里出来,阮棠才看见,原来自己后面还有这么多人在排队,等着见大祭司。
有的是系着白布的坤泽和小孩子,还有皱纹里藏着泪水的老人。更多的是家里人带着自己家的青壮年来这里求平安。
一个刚求完符的老母亲小心翼翼地双手捧着这符,交给儿子,一字一句地叮嘱:
“一定要贴身带着它,平平安安的,娘亲等你回来。”
阮棠看得有些愣住了,站在那里出神。
见她如此,埃赛解释道:
“如今帕夏部与大祁开战,家里有人参军的都会来大祭司这里祷告。”
那仔细叮嘱儿子的老母亲被一个人挤开。这是一个不过bā • jiǔ岁的小孩子,又小又软,身后却拖着一具被裹尸布裹起来的尸体。
她跪在大祭司的门口哭:
“大祭司,救救我娘吧!我只有我的娘亲了,您让她活过来吧!”
这个要求实在荒谬,却没有人笑话她。
她本来与自己的乾元娘亲相依为命,直到大首领要与大祁打仗,帕夏部几乎所有的乾元都上了战场。
有的人幸运,虽然缺胳膊少腿,但还是浑身是血脏兮兮地回来了。
有的人的尸体被擦拭得干干净净,运回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