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她自尽,百姓才会说,摄政王是觉得自己对不起萧家所以愧疚而死,才会真的相信,当年她的举报是假的,萧家是全然清白的。
她要用自己的血洗去萧家的最后一个污点。
她没有犹豫,把毒酒一饮而尽。
太后满意地看着这一幕,见柳明玉痛苦地捂住腹部,疼得五官都皱在一起。
原来死是这种感觉,柳明玉心想。她虽然疼痛,心里却很平静。
神情恍惚中,柳明玉依稀听见有宫人向太后禀报:
“从龙卫副史阮棠想求见您。”
……
太后回到宫里的时候,还没进宫门,就看见阮棠在自己的宫殿外跪着,那姿态十分虔诚,仿佛一个信徒在祈祷上苍庇佑。
“怎么叫阮副史跪在这儿,快扶起来,”太后慈爱地说道,“好孩子,膝盖都跪坏了。”
阮棠却不肯起来,向着太后深深拜倒:
“太后娘娘,臣是柳明玉提拔起来的人,如今她犯下欺君之罪,臣也难逃其咎,还请太后和皇帝责罚。”
她想明白了,这一次,是太后和皇帝要柳明玉死,她一个人是对抗不了的。
既然对抗不了,那就永远陪着柳明玉。无论是在生命的什么时刻,她都要守在柳明玉身边,让柳明玉时刻都能感受到她的陪伴。
太后哼了一声:
“阮棠,你什么意思?”
“臣请求太后和皇帝的发落,让臣与柳明玉同刑同罚。”
阮棠十分坚定地说道。
“同刑同罚?”太后笑了,觉得她太幼稚,“你知道柳明玉犯的是什么罪吗?是死罪!”
“臣知道,”阮棠将姿态放得更低了,几乎是五体投地地伏在太后脚下,“她……柳明玉怕黑,臣得陪着她。”
太后啧了一声:
“你对她倒是忠诚。”
说着,太后的身子向前探了探,饶有兴致地问道:
“可若是哀家早已赐死她了呢?”
这话仿佛一道雷劈在阮棠的心尖。她颤抖着抬起眸子,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是那么脆弱:
“不、不会,太后仁厚,怎会……”
“怎么不会呢,”太后挑逗般笑道,“除了她,是为大祁的百姓能安居乐业,也是仁厚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