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凉扯唇一笑,只是苦苦调查了四年的事情终于有了眉目,就像穷苦的小孩得到了一颗糖一般,终于尝到一点甜。
“裴医生什么时候回来?”
裴语墨无可奈何地叹息,“应该不会很早,我妈要抓我去相亲。”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她前两年早早就回晏城了,这次那边直接一个电话打来,要是再偷偷摸摸回去就直接杀过来在这边相亲。
“不过你已经有治病的良药,其实都不怎么需要我了吧?”
景凉还是在犹豫,有顾虑,但是已经可以坦然地面对顾舒晚。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裴语墨放下手里的杯子,转头看向窗外。
“一个为什么我这么努力想要治好你的故事。”
“我有一个弟弟,如果还活在人世的话已经和你差不多大了,而且你们应该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为什么呢?
因为裴思宇和景凉一样,沉醉于绘画,但是生下来就失去听力,因而变得沉默寡言,常常独自一个人待着。
那个时候家里人不知道他得了抑郁症,表面上看来这个孩子只是比起别的孩子少说话而已,也没什么不同。
可是因为裴思宇不说,所以没人知道他在经历着怎样的校园暴力。
那个时候的裴语墨在晏城上大学,寒暑假又要实习,每次都是匆匆而归又匆匆离开,在短暂的假期与自己的弟弟见面的时候,那个孩子会笑得很阳光,完全看不出来一丁点的不开心。
而最后一次见面,就成了天人永隔。
“他是跳河自杀的,很可笑吧,作为一个心理医生,却没有发现自己的弟弟出现了心理问题。”
裴语墨还是那幅温婉的微笑,只是这微笑掺杂着难过。
“你们很像,可又不像,经历完全不同,性格却几乎一样。”
晶莹的泪花在眼角被裴语墨轻轻拭去。
“所以我真的非常希望你可以好起来。”
“而且你有一个很爱你的人,我觉得她对你的关心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只不过你们两个都没有站到对方的角度去思考一下。”
“所以我一直坚信她可以治好你,现在看来我的感觉没错。”
景凉听完这个故事怔愣许久,她好像从来没有在裴语墨脸上看到过伤心难过的表情,那人总是一幅温柔和煦的模样,能轻易让病人卸下心防。
“裴医生,你弟弟会很骄傲,他有一个一直在拯救别人的姐姐。”
“谢谢你。”
谢谢你在这四年里默默给予的支持和帮助。
在放寒假以前,温岚算是将所有工作全部交给了景凉,待在家里享受着来自顾家上上下下除了被派到公司的顾舒晚的照顾。
等到顾舒晚下班,这令人窒息的呵护才终于消停一会儿。
“你说春节希希怎么办呢?”许云烟将手里拿给温岚挑选的婴儿袜子放下,面上是担心和忧虑。
景家就不用说了,但是她也肯定不会愿意来这里。
说到底她们是外人,让景凉过来也不合适,更何况温岚和顾舒晚认识的事景凉还不知道。
“没关系,我不回来吃。”
顾舒晚似乎没怎么为这件事苦恼。许云烟嫌弃地撇了她一眼,“你要是能早早把人带回来,我也不用管这么多了。”
“连袜子都是成双成对的,这个家里只有你还单着。”
顾舒晚歪头看着对面的四个人,想反驳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好像势单力薄,那是她不想把人带回来吗?
在外清冷冶艳的小顾总再次吃瘪。“我回去了,你继续挑袜子吧。”
这个家是一秒都呆不下去了。
隔天一早景凉就开车去了机场,透过墨镜张望着前方。